这个“晚”字刚一出口,水道两岸便有十多名黑衣蒙面的修士破土而出。他们燃符指天,无数道纹交织而上,在天幕上覆盖了一座大阵。
方朔当即出手,双掌持雷,骑着巨鹰迎上那尚未成形的大阵。
只可惜,此时水中飞刺出了无数的流矢弩箭,又有一人踏空跃起,手握长刀,凶狠地劈砍向方朔的头颅。
若是再去破阵,已经来不及了,方朔不得已,只能先扫清了袭来的箭簇,并施展山字印护住自己的性命。
那位手握长刀的修士,光着右臂,只戴着铁圈护腕,筋肉暴起,甚是有力。他一刀就劈碎了山字印,一脚踏在空中,又一刀劈向方朔。
方朔一看便知,这又是一位武道高手。他不与其近身硬碰,骑着巨鹰翻身滑转,快速退到梅言焕等人的身前。
就在方朔动手的同时,梅言焕他们也已经动了手。
拦住了他们去路的那位隐匿真身的修士,借助流水,凝成了数十道巨型长矛,一齐刺向了他们。梅言焕与梅依青同时打出一掌,化开了那数十道长矛,同时又施以水法道术,引动散回原形的水流,再次变化成一队骁勇的披甲战骑,冲杀向两岸边的布阵修士。
“雕虫小技,敢在老夫面前板门弄斧,就让你们好好见识见识。”
他虽夸下如此海口,却也并非是信口雌黄。
那一队披甲战骑冲锋陷阵,势不可挡。但他们还未杀到岸边,就被身前卷起的大浪给悉数吞没了。浪潮汹涌沸腾,卷走了一队披甲战骑还不够,又向梅言焕他们扑了过去。
傅辛辕还在下边儿大声骂着:“老杂毛,你给我出来,别躲躲藏藏的。今儿个,小爷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礼数周到。”
但他骂了一通,那人始终没有现身出来。眼见浪潮席卷而上,扑向了梅言焕他们,傅辛辕就一剑斩了过去。
可没成想,水无实形,他这一剑只是把水浪划开了一道口子。水浪重新一合,不减其势,又向着梅言焕他们奔腾而去了。
李白曾有诗句:抽刀断水水更流。傅辛辕出剑斩水,只得一场空。
然而,当梅言焕使出水法道术想要定住水浪时,竟然也没了用处,惊得他一声错愕。梅依青见状,便立即出掌,强行压住了水浪。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你们几个的道行太浅,自家的术法又学艺不精,我倒要看你们如何应付。哈哈哈。”
他这话虽然说得有些狂妄,但也一定是有所依仗才敢开口的。东海盟为青州东海大派,泗水梅家也是以水法见长。梅鸿赋在冀州时,招水为川,天河悬瀑,硬生生地压毁了整座巫蚢山。如此,可见一斑。
但如今,梅言焕却不能定住这片水浪,实在是有些显弱了。
“他这水法有些古怪,千万小心,不能轻视。”梅言焕喊道。
傅辛辕也看得奇怪,他那一剑虽说不能断水分江,但破水而过,剑气留存其中,怎么也不该让水浪继续上腾啊。
此时,方朔回身过来,看见水浪奔腾,梅依青在强行压制着。他便顺手打出了水字印,定住了水浪。于是,水浪这才退了回去。
“嗯?”那人看得先是一惊,然后再沉声对方朔道,“你居然能解了我的道术。真想不到,你这小子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道行。”
话音刚落,水面上又浮现出一具水聚而成的人形来。只是这次,那人形幻化一番之后,显出了一位蓝衣花发的长须修士来。
傅辛辕一见那修士,便立马挥剑向前,斩向了他的脖颈。
长须修士瞥了他一眼,竟任由他一剑斩来。可是,在傅辛辕斩断了长须修士的头颅之后,那具人身居然又流散成了水。
“你这小子真是肉眼凡胎,依我看,这辈子就当个瞎子算了。”
傅辛辕刚想回他两句,却看见水面上浮现出了十几道人形来。随后,所有水聚而成的人形从中翻开,都显出了长须修士的真身。
方朔抬头看了天幕一眼,对傅辛辕喊道:“傅兄快退,小心大阵。”
原来,此时天幕上道纹聚合交织的阵图已经成型了。
这时,十几位长须修士同时看向了方朔,其中一人对他喊道:“你小子叫什么名字,速速报上自己的师门。”
“阁下拦路于此,难道不知我等的身份吗?”方朔冷声回道。
另一位长须修士道:“老夫在此布阵,只为那千年龙鲤,是你们自己不知好歹撞上门来。老夫又怎么知道你们几个的身份。”
“阁下就别在我们面前装糊涂了,你是为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眼下,你与我等之间能否善了,全在你一念之间了。”梅言焕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长须修士语气未变,依然冷声道:“本事不大,口气不小,老夫倒要看看,你们几个能把我怎么样。”
“不能再拖了,动手。”再没了余地,梅依青立马喊道。
梅依青一喊,方朔他们便立即动手。只不过,敌我之间,换了对手。方朔对上了长须修士,梅言焕他们对上了武道修士和天幕大阵。
那位持刀的武道修士踏空而来,直接跟梅言焕动起了手,十分的干脆利落。他握紧手里的长刀,出招凶猛,力道沉重。
梅言焕接连躲闪,腾挪之间,他从袖中抽出了那柄在东海庄与霍长空大战用的飞羽短纹鎏金蓝钢长剑。见招拆招间,两人势均力敌。
剩下的梅依青、傅辛辕和韩疏蕴三人,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