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来得太过突然,他们对其之印象还停留在游击队级别,下午的时候敌人还在10几里、20几里外,怎么才刚刚入夜敌人就攻过来了呢?
沿途的哨卡、据点难不成对八路军而言都是形同虚设?
还是说有叛徒带着八路军长驱直入?
否则单凭一双脚,在20里凹凸不平的田间小道,无人管他们,敌人跑也要跑两三小时吧?
“敌人炮击停了。”
“你们上去查看情况,有敌情一定要立刻汇报!”
“嗨!”
这些士官非常自信,算定了八路军不会放弃停放在铁轨上的几条火车还有远处的临时仓库,己方据点是这里唯一的制高点,不论是200米外的铁路还是300米外的仓库都可以纳入步兵的攻击范围内,敌人在不攻下据点之前是不可能明目张胆运输物资的。
说到底,他们就没想过留下这批物资,八路军想摧毁那就由他们吧!
“对了,县城那里怎么说?援军什么时候到?”
据点内唯二的通讯兵刚好放下耳机,闻言便回头回答:
“松下队长回电,他们的援兵将会在30分钟内到达。”
众人对视一眼,顿时松了口气,只要松下队长能早点来就行,应县离这里直线距离15公里,完全由汽车运输,援军确实能在半小时内到达。
“根据敌人的火力,初步估计他们有一千人,此战责任并不在我等身上,诸君不必担心战后被追究责任,以一己之力对抗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你们是帝国真正的勇士!”那名中队副不知何时又从里面出来,捂着自己已经包扎过的手臂,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安慰这些连尉官都不是的官兵。
“长官说的是……”
几个分队长官没有中队副大,只好点头说是。
下一秒,他们就被一股巨浪掀翻,包括中队副在内所有日军士官身体突然失衡,脚下的大地再也无法给予他们稳重感,眼前摇摇欲坠的景象让他们产生了错觉,好似下一秒天地就要翻转一样。
“啊!”
“稳住!稳住!”
有些反应快的日军军官试图出声安抚自己的部下,可自己的声音一下子就淹没在爆炸的巨响中,后续的建筑物的坍塌声完全盖过了日军士兵惨叫声。
“要塌了!”
“敌军什么时候安放了炸药包?”
中队副还以为八路军在黑夜的掩护下把炸药包布置在墙体外面,可转念一想又不可能,外面全是他们的射击孔,敌人从哪里来都看得到。
唯一的可能就是,敌人是从地下坑道攻过来的,而且使用了巨量的炸药,足以隔着三十米就将整座据点炸塌钱。
“快跑!”
在生命的威胁感下,日军士兵们管不了那么多了,恨不得自己多生一只脚,转眼就夺门而去。
而守在地下坑道的那一个分队的日军选择了回据点,可当他们准备从那里回去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出口被落石堵住,他们这一个不满编分队八个人就这么被困在了坑道里面。而敌人所在方向的坑道入口早已被炸得稀巴烂,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沙土渐渐盖过了自己的身体,直到眼前完全失去了光明。
随后就是极为漫长而又极为痛苦的过程。
…
“漂亮!”
守在外面的徐湘就差跳起来原地庆祝一番,这座据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然后上半部分倒向一边,只留下第一层和第二层还坚挺地留在原地。
“开山挖矿的炸药用到日本人身上真是痛快!”
徐湘一想起受伤和战死的同志就一肚子气,直接下令自由开火,一看到跑出来的日军就乱枪击毙,直到再也没有日本人敢逃出来位置。日军据点内不断发出响声,那是建筑结构不堪重负的“警报声”,没人会对这些异常的声音视而不见,除非外面的敌人比板砖、房梁和巨石还要可怕。
“班组掷弹筒呢?给我轰!把二楼的日本人弄掉,步兵压上去,务必将他们全歼!不能让他们影响我们的后续工作。”
赵四背着三把缴获而来的三八式步枪,脸上已经显现出疲惫感。
不过他能在繁城镇飞檐走壁将上百日军绕得晕头转向,当然不在意这点运动量,让他感到疲惫的是自己部队的伤亡。
“呃……赵队长。”
徐湘停顿了一下,见赵四刚刚去的时候还有十九人,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十四人,其中还有三人是躺在担架上的,知道什么时候不能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都是老红军了,知道彼此之间都在顾虑什么。
赵四不经意间将徐湘的手拿开,倒也不在意其他问题,而是说:
“任务已完成,让老乡们和民兵都上来,这些东西,能搬走多少是多少。”
他三下除掉自己的外衣,将里面破旧的防弹衣脱掉扔到地上,自己先坐下喘了几口气。
夜晚的寒风顺着他衣服的间隙灌入衣内,立刻就能让人浑身打冷战、冷静下来。赵四长舒一口气,顺手用工兵铲狠狠地敲了敲旁边的铁轨,敲击产生了非常清脆的声音。
一次不够,赵四又敲了一次,这次的声音更加大,那是金属碰撞的音色!
“哈哈哈!!好钢!”
赵四哈哈大笑,战场上只剩下零星的枪声,还有他爽朗的笑声。
“我听说阜平军械所每日都给各大军分区传讯,说让各军分区想办法解决刀钢的问题,不然军械所生产的刺刀就只能戳三次,三次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