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沐阳亲自带着支队部干部们登上了庙山,从这里可以俯视五里之外的雁山岭。
说实话,冯桦的雁山岭地理位置并不算太安全,从山口一出去就是应县大平原,没有战略纵深,冯桦应该也知道这个问题,特地将势力范围往右扩张,这一年也占领了不少的山头,将山下的村子也纳入自己的地盘。
可东边是谁?是他沐阳和雁北支队,他会允许冯桦这么做么?
当初雁北支队势弱,抵挡乔军侵蚀和清缴周边土匪势力都必须全力以赴,更何况去攻击一些大土匪?而现在雁北支队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守住这一隅之地,那为何不趁机增强自己?
从这冯桦的行为就知道他是典型的吃软怕硬之人,可能会有一些小聪明,但肯定不是成事之人。
欺负欺负村民算什么本事,也不见他与日本人干仗,还妄图与八路军、日军保持良好关系、左右逢源,可惜沐阳不给他这个机会,决心趁日本人兵败之际出兵剿灭他。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沐阳偏头询问。
“没有。”赵守诚翻看着手中的资料,里面没有一张是提到冯桦有投降行为的。
冯桦说他有这个意向,但赵守诚会信这种鬼话吗?小孩子才会别人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想投降那就自缚双手出来,起码也要把武器全部都缴了。
“哼!别想着拖延时间!我们伤员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可部队还有一战之力,实在不行就临时建一个修养连让伤员战士进去,剩下的战士跟着老兵上!”
沐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冯桦大智慧没有,小聪明倒是耍上天,也不怕他一个发火把雁山岭平了。谁给他的勇气与自己作对?敢把手伸向八路军、敢与最广大人民作对那就要做好身死的准备。
“派人去下最后通牒,我要在明日知道他们的决定,否则我军将会在明日七点准时打响第一炮。”沐阳缓缓说着,不时看向旁边同志,看看他们有什么补充的。
“是!”
传令兵立马应下离开,而徐湘首先反应过来,这么说不是在告诉敌人自己的作战计划么?
“支队长,这?”
“嘿,你还真以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也不小了吧?”沐阳有些奇怪地看向徐湘,这东西懂的都懂。
“不用明日七点,凌晨四点就给我打!这冯桦一看就是在拖延时间,做个决定也要三天三夜,他是季文子吗?还要三思而后行?每天一思?”
“季文子是谁?”覃勋有些懵,后一句他听懂了,就是不知道沐阳所说的典故。
“……”沐阳嘴角一抽,“就是论语里面的典故,季文子凡事都会思考三次才开始做,但孔子说两思足矣不需要三思,可能你们不知道罢了。”
“哦……”
众人恍然,确实没听过季文子这个人,同时再次为沐阳知识储备而感到惊讶。
“呵呵!他若是真的有诚意,此令一下他就得出来投降,看来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什么手段都用了。”沐阳冷笑不已,同时下令给炮连提供更多的炮弹,今天就把他那龟壳炸了。
“又关黄河什么事?”
众人再次疑惑。
“e……”沐阳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事实上这句话是出自文学家茅盾在45年所作的话剧,原剧是讽刺刮民党官员利用黄金涨价牟利赚得盆满钵满,而银行职员却因为几两黄金而坐牢。
“随口一说罢了。”沐阳糊弄过去,旁人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
相较于沐阳这边的轻松气氛,雁山岭大寨则是显得愁云密布,感受到大战在即,每一名土匪都感到无比的紧张。若是给他们选择,他们宁愿立刻上阵杀敌死了算了,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如此的煎熬!
当日晚上杨绪得到冯桦的许可,从北边进入雁山岭,八路军的触角伸不到那里,因为雁山岭外面的平原还有日本人的据点,八路军没把他们打下来,其实是没办法彻底封锁雁山岭的。
为了防范杨绪,冯桦没有给给他所有的信息,只是让他驻扎在雁山岭大寨外面的平地上,杨绪倒也乐得清闲,让兄弟们小心警惕便好。直到现在杨绪还以为自己的敌人会是冯桦,因为他正打算取代冯桦成为雁山岭唯一的土匪头目,进而称霸应县、浑源北部山区。
有日本人为他撑腰,这就是底气,日本人在发觉乔日成并不安分后就决定寻找能够制衡乔日成的人,沐阳确实是一号人物,可惜他是八路军的军官,日本人与之永远都是敌人,只能利用不能合作。
就在杨绪在丫头的服侍下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晋北的评价温度已经降到了个位数,晚上气温甚至会跌倒零度左右,这时候一个热水澡绝对能让人彻底放松下来。
当他脚步有些虚浮地迈向自己的大帐之时,不远处匪兵们的营帐之间爆开一朵橙黄色的火球,干燥的沙地被气劲扬起一大股灰霾,灰尘在空中飘扬,直接遮蔽了月亮的光芒。
…
一小时前。
匪兵们没有什么安全意识,晚上歇息后还燃着火盆用以照明,这反而变相成为了八路军炮连战士们的射击信号。
观察员战士几乎不用寻找目标就能发现敌军的位置,将位置报上指挥所,由负责计算的同志处理一遍,最后才交由一线正在待命的炮手。
沐阳审阅了一遍发射请求,看着战士们在地图上标出的目标陷入沉思。
“为什么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