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问道:“书信有没有可能是伪造的,笔迹可以模仿,印章也可以私刻。”
彭韶摇摇头,说道:“靖海侯说的有道理,书信是可以伪造,但是定国公藏信的地方,别人却进不去!”
“什么地方?”
“一处暗室,开启机关只有定国公自己知晓,他总不会自己伪造一封书信,然后藏起来吧?”
说实话,张鹤龄是不相信兴王会造反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此时已经不能用信不信来说,事实大于一切。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需要搞清楚。
“三位大人,本侯至今还有一事不明,无论兴王和定国公有无谋反之心,这其中有我什么事啊?”
彭韶说道:“那封弹劾奏疏上说,定国公之所以能成为京师三大营统帅,是靖海侯一手安排的,从那时候,你们已经开始合谋了。”
张鹤龄满脸的问号:“本侯如何安排定国公成为京营统帅?”
京营统帅本来是英国公张懋,澎湖一战,张懋兵败,被撤了职,这才由定国公徐永宁接任。张鹤龄实在不清楚,这里面究竟有自己什么事。
“靖海侯明明有战胜扶桑人的手段,却任由英国公执行错误的作战计划,最终落败,从而被判失职之罪,丢去了京营统帅一职,而接任这一职位的,最佳人选就是定国公。”
张鹤龄被气得笑了,说道:“彭大人,说话要讲证据的,如此牵强附会之词,如何上得了台面?”
彭韶说道:“本来我们也这样认为,但是,既然有人提出,又涉及到谋反大事,不得不排查清楚。”
张鹤龄点点头,愿意查就查吧,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既然如此,彭大人请继续。”
“靖海侯帮助定国公取得京营统帅的职位,然后,又伙同定国公和魏国公密谋造反,这其中背后的主使,就是兴王。”
故事越编越离奇了,张鹤龄问道:“彭大人,书信写的什么,能否让我看一看。”
彭韶说道:“这封书信是最重要的证据,已经封存起来,暂时不能拿出来。不过,信上的笔迹已经鉴定过,确认是兴王无误。”
“兴王认了吗?”
“兴王一口咬定,不知此事。”
“定国公怎么说?”
彭韶摇摇头,说道:“一样,概不知情。”
张鹤龄想了想,说道:“看来,这件事的关键在于那封信函,若能解释清楚信函是怎么来的,便真相大白了。”
“不错。”
“那个上奏的黄志诚,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给事中只负责谏言,密函的事,是三司查出来的。”
“也就是说,哪怕只是捕风捉影,也可以随意弹劾朝廷大员?”
彭韶点点头,说道:“言官理应如此。”
张鹤龄很无奈,说道:“那好,先不说他,我们说案情,现在的关键便是那封密函,彭大人既然不给本侯看,起码将内容告知一下。”
彭韶拿出一张纸,说道:“这份是誊抄的,靖海侯请过目。”
张鹤龄接过来,上下看了一遍,里面写的内容确实是藩王勾结大臣意图谋反,如果这封信是真的,兴王、定国公一脉全部要灭族。
不过,张鹤龄非常肯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现在的关键,就是找出其中的破绽。要不然,依照大明朝这些官员的尿性,最后非把自己卷进去不可!
“三位大人,我可以见一下定国公吗?”
“这个……”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每个人都在心中说,你不会是想串供吧?
“本侯只是找定国公问几句话,三位大人不放心的话,可以一同前往。”
彭韶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本官将定国公请过来一叙便可。”
牟斌站起身来,说道:“在下去请吧。”
彭韶点点头,说道:“有劳牟指挥使了。”
此时定国公也只是暂时收押,并不是钦犯,若是一般的小卒去请人,难免有提审的意味,确实不妥。
不多时,定国公徐永宁来到大堂,神色有些憔悴,匆匆行了一礼,说道:“几位大人又有什么事?”
张鹤龄站起身来,说道:“是在下想问定国公几句话。”
看到张鹤龄,徐永宁愣了一下,说道:“靖海侯,你怎么来了。”
“在下被人指控,与定国公合谋,这不是被牟指挥使请过来了。”
这个“请”字,张鹤龄故意把声音拉的很长。
徐永宁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说道:“我与靖海侯平日里几乎没什么来往,如何合谋?这不是胡闹吗!”
张鹤龄哈哈一笑,说道:“无妨,既然有人栽赃陷害,我们只需将问题查清楚便是了,请问定国公,那封所谓的密函,是在哪里发现的?”
徐永宁想了想,说道:“是一间密室之中,怪就怪在,那间密室只有我知道开启方式,而且,我专门设置了两道岗哨,一明一暗,即便是开启方式被贼人破解,只要有人偷偷进入,岗哨绝不会毫无察觉。”
密室!
张鹤龄脑子里马上闪现出各种密室杀人的案件,这一次有些区别,是密室中平白多了一封信。
“请问定国公,最近一次进密室是什么时候?”
“大约五六日之前吧,当时有一份军防机要,是我亲手放进去的。”
“可曾留意到那封密函?”
徐永宁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不曾留意。”
“守卫有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