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张皇后,张鹤龄对张延龄一摆手,说道:“备上重礼,跟我走一趟。”
张延龄赶忙叫人准备,然后兴奋地问道:“哥,咱们去哪?”
“去那个什么客栈,那个书生叫毛什么来的?”张鹤龄实在记不起那个被揍的名字了。
“好像叫毛宪清,听说在南直隶也算个才子。”
张鹤龄一听这个名字,心中一个机灵,毛宪清,可不就是毛澄?弘治六年的状元,有名的良臣,官拜礼部尚书,这可是个大人物啊,竟然跟自己的小弟在烟花柳巷争风吃醋,还被揍了……
“备上重礼,跟我去当面道歉。”
“大哥,你脑子坏掉了?”张延龄下意识地问道。
听罢,张鹤龄作势又要打,张延龄赶忙往后躲去,只听张鹤龄说道,“今晚跟我一起过去,切记,不要乱说话!”
“奥,知道了,”张延龄说完,不甘心地问道,“哥,是不是先道歉堵住别人口舌,然后再机会收拾他??”
张鹤龄看了看自己这个白痴小弟,只好劝说道:“人家是读书人,是朝廷栋梁,这种人以后要拉拢的,要不然以张家的口碑,早晚会出事。”
张延龄委屈地说道:“可是,那小子竟敢跟我抢小桃红,这口恶气实在难以下咽。”
“忍着!”张鹤龄没心情再理会自己这个白痴小弟。
当晚,张家兄弟来到客栈的时候,掌柜的都快哭了,抹着眼泪说道:“两位国舅爷,我们本来打算把楼上那位毛公子请走的,可是他腿断了,下不了地,此事跟小店无关啊。”
张鹤龄问道:“谁让你赶他走了?”
掌柜的不敢答话,只是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后面的张延龄。
张鹤龄明白了,定是自己这个小弟威胁人家店主了,他暗自叹了口气,真的是人渣啊,他转身向张延龄伸手,张延龄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张鹤龄将他拉扯回来,然后从他胸前摸出一锭银子扔在柜台上,说道:“楼上毛公子是我家贵宾,不许赶他,好吃好喝伺候着,他身体若有什么事及时请大夫,银子不够来寿宁伯府报我名字,直接找账房拿。”
掌柜的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张鹤龄见他不说话,怒道:“你是聋了吗?”
掌柜的一哆嗦,俯身拜下,口中说道:“小的一定把毛公子伺候好,银子您还是拿回去吧,一概费用小店来负责就是。”
张鹤龄好气又好笑,面前这个看似寻常的情形,充分说明这个世界的人是分三六九等的,而且是赤裸裸的,不带任何掩饰,万恶的旧社会啊!
不过转念一想,老天爷既然把自己送过来,说不定是让自己做点什么,如果真是的这样,任重而道远啊!
张鹤龄佯装拉下脸,说道:“给你就拿着,废什么话,带我去见毛公子!”
掌柜的不敢再说什么,忙起身带着两位国舅爷前往毛宪清的客房。只听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掌柜的,待我腿伤好转,便出去找些营生,定会还清赊欠的银钱。”
张鹤龄瞪了一眼掌柜的,问道:“他欠你多少钱?”
掌柜的噗通跪下,说道:“只是一些房钱,没有多少,是小老儿我糊涂啊,不该向毛公子催账的,还请伯爷您不要责怪。”
“一边去吧。”张鹤龄挥手示意他走开,然后推开房门,只见毛宪清躺在床上,一见进来的是这两位,顿时气血上涌,双眼通红。
“你,你们竟然追到这里,我……”
张鹤龄忙上前说道:“毛兄,别激动,别激动,今日我带小弟前来道歉,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记挂于心。”
毛宪清有些纳闷,心中一阵思索,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老天开眼啊,定时你们平日欺男霸女,惹得人神共愤,朝中有人弹劾你们了吧。”
张鹤龄心说,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腹黑呢,我们哥俩专程来道歉的好不好?
毛宪清见对方没有说话,以为自己说中了,便继续说道:“今日我与你二人和好,明日不知哪些百姓又要遭殃,还是别在这假惺惺了吧。”
张延龄大怒,上前骂道:“你这个穷酸书生,我大哥是何等身份,今日特来赔礼道歉,你却这般不知死活!”
看着毛宪清似乎很得意,张鹤龄心说,难道我们张家就这么遭人恨吗?特别是这些读书人,自诩清流,你给他道歉他还给你脸色看,实在不行,给你长点见识吧!
想到这里,张鹤龄问道:“听闻毛兄才高八斗,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毛宪清依然一副死鱼脸,说道:“读过一些圣贤书,诗词略知一二,才高八斗四字愧不敢当。”
张鹤龄笑了笑,说道:“正巧,我也读过几本书,论文采,跟毛兄是没得比,不过今日难得闲暇,你我二人切磋一下如何?”
毛宪清冷笑一声,说道:“国舅爷竟有如此雅兴,学生自当奉陪。”
张鹤龄心说,笑你麻痹啊笑,一个穷酸书生,啥本事没有,脾气还挺大,一会让你哭!
“不知道国舅爷想吟诗作画,还是题词做赋?”
张鹤龄说道:“简单点吧,咱们对个对子,我出上联,你对下联,如果你对上了,日后我两兄弟任你差遣,怎样?”
张延龄心都凉了,看来大哥的脑子是真的坏掉了,你再看不起这个穷酸书生,也要承认人家是有真才实学的,跟人家比对对子,这不是稳输吗?一会若是情况不好,自己必须马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