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元赞手持木刀,站在队伍前列,开始之前,问道:“戚将军,你们操练的这阵型叫什么名堂?”
戚景通回道:“三才阵,乃寿宁侯创立的阵法。”
“今日俞某便领教一下寿宁侯的三才阵!”
俞元赞心中暗道,这次再输,老子就回家玩泥巴去!
战鼓声响起,福州卫率先发动攻击,俞元赞一马当先,冲向蟒卫的阵地。
蟒卫人数劣势,以守为主,藤牌手顶上前,后面的长枪兵伺机发动攻击,但是福州卫的人数太多,一波又一波强势冲击下,终于,藤牌手的阵线被冲垮了。
俞元赞大喜,吼道:“进攻!”
本以为蟒卫失去阵型优势,已是一盘散沙,却不想又出现变化,只见二十人迅速分为四个五人小队,每个小队有一名藤牌兵顶在前方,两名长枪兵所在藤牌兵身后,另外两名持刀的守在两侧。
俞元赞看到对方变阵,心中有些诧异,马上紧张起来。
福州卫一鼓作气直接冲杀过去,但是蟒卫四只小队却在对方的冲击下依然阵型紧密,虽然化整为零,但是阵型却没有变化,依然是藤牌手在前,长枪兵在后,刀兵守侧翼,因为人数少了,阵型移动和转换时更加灵活,五人配合,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阵型始终不乱。
俞元赞脸色甚是凝重,他本以为冲垮对方的阵型就结束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这种小阵型,而且战斗力依然强悍,四个小队分散在福州卫的包围中,却进退有度,甚至游刃有余。
难道又要输了?
自己可是两倍的兵力啊!
不行,再输就没脸了,俞元赞大吼一声,举起木刀砍杀过去。
“集中火力,先解决掉一个!”
长官的态度决定着整支部队的士气,俞元赞奋力搏杀,其余人自然不敢懈怠,众人合力围剿一支五人小队,在人数碾压之下,这支队伍终于被冲散,刀兵和枪兵分别被砍翻在地,俞元赞举刀向着藤牌手砍去!
藤牌手举盾格挡,临近的一支小队突然阵型再换,一名枪兵和刀兵冲过来,站在藤牌手身后,构成一支三人小队。
俞元赞惊奇地发现,三人竟也能组成阵!
这个瞬间,俞元赞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阵型叫三才阵。
不管什么阵,今日不能丢福州卫的脸!
俞元赞继续带人发起冲击,准备集中力量逐一击破,但是蟒卫的其他小队也开始调整,哪个小队受到的压力大,便有其他小队的人员转移过去,压力小的,只留下三人,依然可以应付。
甚至没有藤牌手,只有两名刀兵和一名枪兵,依然可以成阵,他们共同进退,彼此之间,不自觉的相互照应。
俞元赞被打懵了,从前看兵书,各种所谓的阵法,只是流于形式,很多人只以为这只是花架子,因为确实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即便是开战前保持好了阵型,可一旦打了起来,便彼此失去了联系,各自为战了。
今日一战,方才明白操练阵法的本意,原来是将战法的各种战术动作融入进士兵们的骨子里,让他们下意识的,与身边的人进行配合,就如条件反射一般,其实跟本不需去刻意为之的摆兵布阵,一声号令,他们自然而然,也就知道怎么做了。
阵法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看着这成群的人,形成了一个个战斗小组,表面上,是各自为战,可实际上呢,这不正是阵法的精髓吗?
蟒卫的小三才阵开始发威,福州卫不断减员,很快便失去的数量优势,俞元赞眼见大势已去,但是他仍不愿意放弃抵抗,手持木刀奋力拼杀。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福州卫这边只剩下一个光杆司令俞元赞,被蟒卫剩余的十几人团团围住。
“好了,都退下吧!”戚景通来到场下,说道:“俞指挥使,这一次服了吗?”
俞元赞扔下木刀,苦笑道:“寿宁侯的三才阵真乃举世无双,在下服了!”
戚景通笑吟吟地说道:“下官替寿宁侯问一句,想学吗?”
俞元赞大喜过望,单膝跪地,激动地说道:“若得此阵法,何愁倭寇不平?在下替福州的军民谢过寿宁侯!”
戚景通扶起俞元赞,说道:“大人早有交待,此番重创通倭势力,倭寇的报复很快便会到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想要短时间内有所成,必须从现在起严格训练。”
俞元赞再此行礼,说道:“从现在起,福州卫自本官以下,任凭戚将军吩咐!”
戚景通点点头,说道:“只是想要三才阵威力发挥最大,还缺少一样兵器。”
“什么兵器?”
戚景通拿出一副图纸,说道:“请俞指挥使传令下去,尽快打造!”
之后的时间,戚景通开始传授福州卫三才阵。
三才阵不同于所谓的孙子兵法之类的笼统阵法,而是重点练习每一个细节,为了让福州卫尽早掌握三才阵的精髓,戚景通干脆带人驻扎在福州卫大营,从号令,至战法,再至行营、武艺、守哨,乃至水战等等,哪怕是每一个士兵临阵时,都有足够的要求,事无巨细,详尽无比。
而福州卫亲眼见到、亲身感受到三才阵的威力,学习起来亦是十分刻苦。
…………
福州城外,高家堡。
家主高沐阳乃是天顺元年的举人,曾做过县里的主簿,是个九品官,如今告老还乡,安度晚年。
当然了,安度晚年也需要有钱嘛,高老太爷如今膝下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