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星声音越来越小,张鹤龄却不以为然,说道:“继续说下去。”
“……就把大人灌醉,再将那个沈九娘扔到大人房里,第二日就以强抢民女之罪名将大人收押,然后再网罗一些其他罪名强行安在大人头上,就如对付郑大人那样,找机会害了大人性命。”
张鹤龄神色淡然,问道:“密谋之人都有谁?”
李晨星想了想,说道:“小的不认识啊,但是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应该是布政使,只是不知是左使还是右使。”
“还有呢?”
“按察使和都指挥使都在场。”
“三司到齐了,”张鹤龄喝了口茶,眼神中杀意透出,慢慢说道,“看来,福州城要血流成河了!”
李晨星很兴奋,说道:“大人可是准备好大开杀戒了?”
张鹤龄继续喝着茶,说道:“叫俞元赞来见我。”
俞元赞很快赶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名单,张鹤龄看过之后,问道:“这份名单之中都是各个卫所主要的中层军官,你确定没有问题吗?”
“回大人,这些将士和下官一样,都曾在战场上与倭寇拼死搏杀,对倭寇恨之入骨,绝不会做出通贼之事。”
张鹤龄面无表情,说道:“这一次可非比寻常,本官要处理的,可是你们的顶头上司,到时候你们敢动手吗?”
俞元赞神色坚毅,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末将不仅仅是福建指挥使的兵,同时也是大明朝的兵,是陛下的兵,食君之禄,则忠君之事。吾等披上甲胄,自当上顺皇命,下佑黎民,若是不能保一方平安,这身甲胄不穿也罢。”
张鹤龄听完,点头说道:“说得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俞元赞,上前听令!”
“末将在!”
“本官奉旨南巡,为的就是查办福建布政使司通敌卖国、残害忠良的朝廷败类,经查,此案涉及高层官员众多,本官命你协助办案,这份名单里的将士你要一个一个亲自去通知,做好准备,等本官号令行事,切记不可走漏风声。”
“末将领命!”
…………
巡按队伍终于进了福州城,福州知府陈傅带着各衙门一众官员夹道欢迎,张延龄下了马车,陈傅走上前去,说道:“下官福州知府陈傅,见过张大人。”
张延龄回了一礼:“陈大人如此兴师动众,张某不胜感激。”
“听闻张大人炼制精盐,重创白莲,可谓声名远播,本官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没想到大人竟然如此年轻,以后定是前途无量!”
“些许微薄功劳,大人谬赞。”
“张大人一路辛苦,布政使梁大人、都司指挥使聂大人、提刑按察使赵大人以及镇守太监王公公在鼎云楼设宴,为大人接风洗尘。”
“既然如此,劳烦各位大人了。”
“张大人请!”
一行人穿街过市,化过妆的白露从对面走过来,将斗笠压低一些,路过车队的时候,用中指和拇指捏着一个小纸团,手腕一抖,纸团从张延龄马车窗户射了进去。
孙虎就守在马车旁边,听到暗器破空的声音,迅速紧张起来,却看到是白露,便当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前行。
终于到了鼎云楼,张延龄下了马车,说道:“本官只顾着赶路,如今衣衫不整,灰尘满面,先去洗漱一番,换身衣裳,然后再去会见各位大人。”
陈傅施了一礼,说道:“下官先去楼上等候。”
张延龄来到房间,激动地说道:“大哥!”
张鹤龄示意他噤声,然后向门外看了看,确认没人偷听,这才回身将门关上,说道:“一路上没处什么事吧?”
张延龄压低声音说道:“你可不知道,这一路上可热闹了,路过每个州府,这帮狗官孝敬的钱财随随便便都有几百两……”
张鹤龄打断他,不耐烦地说道:“扯这些做什么,说正事!”
“正事有啊!”张延龄更加激动了,“路上遇到两伙贼人,我跟你说,霹雳弹一出,炸的这帮孙子屁滚尿流!”
“两伙贼人?”张鹤龄皱起眉头,问道,“哪来的贼人?”
“第一伙人是官兵!”
“什么?”
张延龄将当时的情形添油加醋描述一番,然后从身上拿出信函,说道:“这就是丫鬟念夏带出来的证据,这次的事情可闹大了!”
张鹤龄将信看完,眉头越皱越紧,说道:“此事我会亲自向陛下呈报,在此期间,你千万不可泄露出去。”
张延龄点点头,张鹤龄又问道:“第二伙贼人又是怎么回事?”
张延龄说道:“后来遇到白莲教的了。”
“白莲教?这群人真是阴魂不散!”
“放心,一阵霹雳弹射出去,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保证再不也敢找咱们的麻烦了。”
“领头的是谁?”
张延龄摇摇头,说道:“不认识,只知道是个独眼,已经被炸死了!”
独眼?张鹤龄哑然失笑,定是老熟人王世乾,此人武功很高,自己差点就死在他的刀下,没想到如今不明不白死在霹雳弹下。
“大哥,我刚才说洗漱准备一番,那些官员已经在雅间等着了,你不去的话,我就去了啊!”
“想什么呢?”张鹤龄说道,“宴无好宴,这是鸿门宴,去了是要你命的!”
张延龄脸上笑容逐渐凝固,问道:“不会吧,吃个酒还能丢了性命?”
“这些人可是吃人不吐骨头,”张鹤龄说道,“延龄,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