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瑾更是不等张鹤龄拒绝,直接跪下,狠狠地磕了头。
张鹤龄看着堂下二人,说道:“既然如此,为师便认下你们了。”
两人大喜,赶忙上前敬茶,然后又拜见大师兄毛宪清,毛宪清笑着回礼,说道:“两位贤弟,以后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自当相互帮扶。”
张鹤龄喝了口茶,然后说道:“今日你二人能有此成就,很是不易,日后还要更加刻苦研读,争取在明年的春闱上拔得头筹。”
贺东来说道:“恩师教诲,学生自当尽力而为,但是这一次学生能高中解元,全靠宪清师兄押中考题,其中有运气使然。春闱有全国的举子齐聚京师,学生自认资质平平,不敢妄言。”
张鹤龄皱眉说道:“若是连这等勇气都没有,如何做我的门生?”
贺东来刚满跪下,说道:“恩师息怒,学生错了。”
张鹤龄继续说道:“卖油翁的故事已经跟你们讲过了,这次的乡试你们也亲眼见证,所谓八股,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不必想的多么高尚,多么复杂,平日里多看看别人是怎么写的,然后多做些题目,不就熟悉了吗?为师还是那句话,唯手熟尔。”
贺东来拜倒,说道:“学生谨记恩师教诲。”
毛宪清和杨怀瑾也一起拜倒,张鹤龄说道:“宪清,你是大师兄,为师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从现在开始,继续每三日做一篇八股,一直到明年春闱,不可间断!”
这时候,突然外面出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然后看到一个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口中喊道:“大人,大人!”
张鹤龄听出来是孙虎的声音,却不知今日孙虎为何没有翻墙,不是说外面有暗探吗,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来,也不怕被人看到?
孙虎已经到了堂前,脸上全是泪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嚎道:“大人,请为我家大人做主!”
门房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说道:“老爷,我一开门这个人便往里闯,小的没拦住……”
张鹤龄摆摆手,示意门房退下,然后问道:“孙虎,郑大人怎么了?”
孙虎已经哭成一片,说道:“郑大人……郑大人他……他……”
张鹤龄急忙问道:“说话啊,郑大人到底怎么了?”
“卑职刚刚得到消息,郑大人在狱中自尽了!”
“你说什么?”张鹤龄诧异地问道,“郑大人自尽了,什么时候的事?”
孙虎点点头,说道:“大约是一个月之前,消息已经到了京师,小人是从一个刑部当差的熟人那里得知的。”
张鹤龄眉头紧皱,问道:“你去见过李东阳了吗?”
“李少卿已经离开京师,去了天津卫。”
张鹤龄想了想,说道:“你先留在府上,我现在入宫面圣!”
话音未落,外面又是一阵喧哗:“圣旨到!”
张鹤龄赶忙出门迎旨,却看到是萧敬亲自来宣读圣旨:“寿宁侯张鹤龄接旨!”
张鹤龄跪拜,其余人跟在身后一起跪下,萧敬打开圣旨,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钦天监夜观星象,红鸾星向北方偏移十二分二十六毫,预示天定良辰,特此将寿宁侯与长公主的婚期后延至十二月二十六日。钦此!弘治五年八月十八日。”
张鹤龄一脸懵逼,好端端的,婚期为何要延后?
如果说什么红鸾星向北方偏移多少分多少毫,他是打死也不信的,这分明是糊弄人的说法。
“臣接旨,吾皇万岁!”
萧敬将圣旨递过去,张鹤龄正要起身,却听萧敬继续说道:“寿宁侯张鹤龄接旨!”
张鹤龄有些莫名其妙,问道:“萧公公方才不是宣过旨了?”
却见萧敬又拿出一份圣旨,张鹤龄这才明白,赶忙再次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朝廷设监察御史,欲其振纪纲而励风俗,以弼成国家之治,厥任匪轻。今有寿宁侯张鹤龄,发身贤科,屡破白莲,擢居斯职,既历岁年,式克勤慎。是用锡之敕命,以示褒嘉。夫官以察为名,以言为职,即日起,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官居四品,代朕出巡福建布政使司,总督海防事务。钦哉!弘治五年八月十八日。”
这份圣旨上的废话比较多,但是张鹤龄听懂了,自己升官了,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正四品的官衔,而且,要代天子出巡,前往福建布政使司,到底什么情况?
“恭喜寿宁侯高升,接旨吧!”
张鹤龄接过圣旨,问道:“萧公公,在下有些糊涂。”
萧敬笑眯眯地说道:“咱家只是来传圣旨的,至于其中原委,就不清楚了,不过,寿宁侯不准备入宫谢恩吗?”
张鹤龄领会了萧敬的意思,说道:“正要如此,在下便和萧公公一道回宫。”
两人入宫之后,萧敬将张鹤龄领到奉天殿,张鹤龄叩拜谢恩,弘治皇帝摒弃左右,说道:“卿家肯定有很多问题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张鹤龄便直接问道:“陛下命臣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出巡福建布政使司,所为何事?”
弘治皇帝对萧敬使了个眼色,萧敬将两份密报递过来,张鹤龄一边看,听到弘治皇帝说道:“福建布政使司呈报,一个月前,闽浙海防提督郑子纯于福州府大狱中畏罪自尽。”
张鹤龄手中两份密报分别出自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