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才要动作,却被黑脸汉子一把按住,“机枪给我!”,不由分说,劈手夺过顺子手中的歪把子。
两个同伴默契地看了黑脸汉子一眼,随即在沙包后拉燃了两颗手榴弹,猛地向对面掷去。
“轰!轰!”
爆炸声刚刚响过,黑脸汉子已借着炸烟腾身而起,端起歪把子猛烈扫射起来。
两个同伴像约好了似的,借着机枪的掩护猛地翻出工事,旋风般向敌人卷了过去,疾跑中手里像变魔术似的,拉火,投掷,再拉火,再投掷,一颗颗手榴弹甩个不停。
两人的臂力奇大,手榴弹居然能甩出近百米开外,一颗颗手榴弹划着弧线越炸越远,终于够上了敌人的机枪,“轰!轰!”两挺机枪在爆炸声中飞上了半空。
两人的奔跑如此迅疾,简直快似闪电,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令人眼花缭乱。
众人刚刚反应过来,两人已甩光了手榴弹,绕回来一滚身翻进了沙包。
这阵急袭把敌人给打懵了,冲锋的伪军抱头鼠窜,后面的鬼子也被冲乱了阵脚,只好丢下二十来具尸体一窝蜂退了下去。
“好!真他娘好样的!”孟占山高声喝了个彩。
“哒哒哒——哒哒哒哒——”
炮楼上射来密集的弹雨,敌人的轻重机枪火力全开,把大门前打的尘土飞扬,十几个刚冲出来的犯人被打成了筛子,一个个倒在血泊里。
孟占山和众人只能紧缩在沙包下面,耳听着子弹从头顶上嗖嗖飞过,飞溅的泥土落了一脑袋。
那个红脸汉子忽然凑到孟占山跟前:“长官,此路不通,得另想折。”
“你有办法?”
“咱们退回监狱,在后墙炸个洞试试。”
“没用的,后面都是峭壁,不行。”
“试试看嘛,长官,这阴面的树枝灌木就不少,监狱背后是阳面,应该更多,也许有戏。”
“好!就听你的!奶奶的,反正往前冲也是一个死。”
……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砖石飞溅,监狱后面的墙壁被集束手榴弹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破洞,顿时浓烟滚滚。
孟占山和红脸汉子踩着碎砖乱石走到洞口,透过烟雾向山下打量。
天已擦黑,一片片薄雾下满是枯枝败叶,夹杂着密密麻麻的荆棘和灌木丛,树都不高,但坡度挺陡,足有七八十多度。
“不行啊,就算栓上绳子往下坠,折腾个半天恐怕也下不去几个人。”
“长官,当年邓艾偷渡阴平,在摩天岭裹毡滚下,愣是度过了天险,我看此山不高,下面还有一段缓坡,现在走投无路,我们何不依样画葫芦?长管,我愿冒死先试。”
此人一脸的坚毅,一席话说的孟占山热血沸腾。
“好!通知阻击的人,紧闭大门,准备撤退!其他人!把监狱里所有被褥稻草都给我找来,快!”
“是!”众人轰然响应,乱哄哄地跑开了。
……
“咚”的一声,红脸汉子率先从高坡上跳下,裹着被子从斜坡上滚落。
山坡很陡,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圆球“稀里哗啦”的一圈一圈往下滚,滚的越来越快,转眼间就碾过无数树枝和灌木,最后缓缓停在了陡坡下的缓坡上。
然后,就没了动静。
终于,一个模糊的人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无力的挥了挥手,又一屁股倒下。
“噢!”
“他还活着!”
高坡上一阵欢呼。
孟占山狂喜,大手一挥:“想活命的!就给我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