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突然就发生了——
炮楼上忽然有人大喊:“队长!后面有情况!”
刘麻子一惊,急忙退了几步,扒在射击孔上朝后张望。
我去!后面的院墙上突然飞进来几捆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刘麻子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
落在地上的,居然是成捆的干柴和麦秸,还有点半潮不湿的。
“娘的!厨房这帮家伙在搞什么鬼?”刘麻子一头雾水。
其他人都被前面的表演吸引住着,对此毫不在意。
直到一捆捆的干柴和麦秸不断抛入,副官才惊呼:“哎呀,队长!这好像不像是咱们人干的!”
刘麻子惊出了一身冷汗,转眼又回过神来,冲着副官嚷嚷:“妈的!哪来的外人?天上掉下来的?大眼!你去看看!厨房那帮家伙在搞什么鬼?”
炮楼底层传来了喊声:“队长!厨房的兄弟都在这呢,枪一响就进来了,一个没留!”
刘麻子背后一阵发毛,我操!有点子混到屁股后头去的?还近在咫尺!偏偏点子又躲在死角,连个人影都瞧不着。不行!得立即出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副官动作很快,立即就带着几十个伪军一边胡乱放枪,一边呐喊着冲出了大门。
……
孟占山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一声令下,隐蔽在站台下的战士立即开火,冲在最前面的伪军突遭打击,稀里哗啦的倒下了十来个,身下的伪军一声唿哨,连忙转身就撤。
刘麻子大怒,照着院子里就是一梭子,打的地面上尘土飞扬。
“妈的!不准退!都给我上,前进者生!后退者死!”
副官也举枪大喊:“敢战者赏,怯战者杀!冲啊!”
伪军眼看后路已断,只好战战兢兢发起新一轮冲击,只是他们动作迟缓,还你推我搡的,不时还回头望上一眼,生怕后面的人没跟上。
这样的阵势,使站台下的战士们能够从容地瞄准,然后惬意地射出子弹,挤成一堆的伪军避无可避,立即被排枪撂倒了一大片。
战士们从来没打过这么过瘾的仗,丝毫不用担心被敌人的子弹击中,像打靶一样从容地把敌人套入准星,然后稳健地扣动扳机,接着欣赏目标在枪声中倒下……
眼见冲不出去,副官慌了:“队长,敌人火力太猛,咱们不便展开,这么打下去咱们伤亡太大啊,还是撤吧!”
说话间,又有几个伪军倒下,副官一咬牙,未等刘麻子发话便招呼着剩下的伪军赶忙退回院子。
刘麻子发现自己的冷汗正呲呲直冒,他眼睁睁地看着柴火和麦秸秆一捆捆的飞了进来,眼前的伪军却无法冲出去消灭院墙外的敌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扔手榴弹,可那样的话又会把作为屏障的院墙炸坏,还可能炸燃柴火和麦秸秆。
正在他犹豫不决之际——
“呼!”
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突然忽忽悠悠的飞了进来。
“轰!”
随着一声闷响,一团红色的烟雾腾空而起,瞬间弥散开来。
“轰!轰!”
七八个类似物件又接踵而至,天空中像飞来一群麻雀,霎时间,沉闷的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周围开始腾起大片的红烟,爆炸声还引燃了柴火和麦秸秆,一股股黑烟又腾空而起,很快,两种烟雾就搅和在一起,把炮楼完全笼罩起来。
飞来的物件叫做“棒雷”,是孟占山亲自督造的一种特制手榴弹,弹体约海碗大小,由两颗手榴弹裹上一层皮囊,再用细铁丝箍紧而成。
皮囊里装的是辣椒粉,足有二两之多,木柄是加长的,得用两只手抓持才能甩出去,还只能甩出10来米远。可这已经足够了,眼前的棒雷炸出一朵朵红云,有的还凌空爆炸,瞬时间制造出一钟可怕的效果。
一股股浓烈的味道迅速蔓延,那钟味道很难形容,即呛又辣,呛的人睁不开眼,辣的人喉头发痒、咳嗽不断,连呼吸都困难。
伪军傻了,连咳嗽带打喷嚏,外带涕泪横流,简直是苦不堪言。
“毒气弹?刘麻子的脑子里立马冒出这个词,可眼下这群装备低劣的土匪怎么可能有这么高档的玩意?
有人在提醒似的大喊:“毒气弹!毒气弹来啦!”
伪军们顿时惊慌失措,乱做一团,开始在炮楼里胡跑乱窜,到处找毛巾找水,甚至相互厮打起来。
刘麻子恼了,大喊:“娘的!不准抢,没有毛巾用布也行,水平均分,谁再抢老子毙了谁!”
伪军们终于有了点次序,刘麻子抓起一条湿毛巾堵上了嘴,然后抄起一挺轻机枪,涕泪横流拼命朝外扫射。众伪军纷纷如法炮制,架起枪来连连还击。只是射击孔外浓烟滚滚,别说是看不清敌人,就是睁眼都困难,还得单手还击,枪都抓不稳。
炮楼外的枪声突然开始密集,还响起了“滴滴答滴滴……”的冲锋号声,甚至还响起了“哒哒哒……”的机枪连发声,无数个声音在高喊:
“冲啊!杀呀!老八路来啦!”
“弟兄们!老八路军来啦,来和咱们并肩作战啦,杀呀!”
“杀啊,活捉刘麻子!”
声音忽远忽近,口音也五花八门,什么山东口音、河北口音,还夹杂着陕西口音,可外面烟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操!怎么老八路也来了,还和土匪并肩作战,简直是闻所未闻!
刘麻子的心完全乱了,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今天是怎么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