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福水表面上,还是装出客气的样子。
不仅接过他递来的香烟,还让他把这根烟点着。
尔后,喷出一大团的烟雾,接过莫西楼递来的两个行李箱。
对着谭湘莲说:“谭村长,我看你上船后,还是抓紧陈葫芦的衣袖,他这人比较有力气,可以让你不晃得那么厉害?”
“为啥?”谭湘莲疑惑的问。
“哪有为啥,殊不知这个小火轮,只要在水面跑起来便摇摆不停,你以为坐小火轮跟坐公交车一样,可以躺在上面睡大觉?”
“哦!”谭湘莲胆怯地应一声,朝着陈葫芦望去。
见此时的陈葫芦,好似在躲避自己。
见自己顺着码头的台阶往下走,他竟跑得比兔子还快,三下两下便跳上小火轮。
柳福水见了,顺着谭湘莲的目光,朝着逃避的陈葫芦望去。
煽情的说:“谭村长,看来你是把陈葫芦得罪了,可知这个傻小子,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热心肠。”
“哦!”谭湘莲诧异的一声叫。
弱弱的说:“柳村长,实话跟你讲,我不是嫌弃陈葫芦给我搬行李,只是我这人对鱼腥味天生过敏,可知道我过敏起来身上爬满红点点,那你说,我咋能让他给我扛行李?”
“啊,原来是这回事,那你为啥不跟柳副乡长讲,只要如烟不生你的气,陈葫芦这傻小子也不敢对你瞎生气。”
“为啥,为啥陈葫芦,愿意听柳副乡长的话?”谭湘莲不解的问。
“呵呵!”柳福水憨憨一笑,把两只行李箱放在小火轮的甲板上。
走回来,拉着谭湘莲的一只小手。
提醒的说:“谭村长,请你注意自己的脚,千万别让两只脚并在一起,那样搞不好就会栽跟头。”
“哇!”谭湘莲娇滴滴的叫,忙把两只腿搞出叉开的姿势。
紧紧拽着柳福水的胳膊袖,一步步地朝着小火轮的船舱走。
好在此时的小火轮,停在白马河边的码头上。
除了急涌的水流冲过来,让小火轮在平稳中慢慢摇晃着,还真没那种颠簸的感觉。
此时,柳福水搀着谭湘莲,让她在船舱中间的铁椅上坐下。
叮嘱的说:“谭村长,你最好抓牢椅把,我去接一下莫西楼,别看这小子开着宝马车,在麻布街上耀武扬威,等他踏上这艘破旧的小火轮,要是小火轮开起来,你也别指望他来照顾你,我看他连自己恐怕都照顾的不行。”
“是吗?”谭湘莲这样反问着,忙用自己的一双小手,抓紧这张铁椅的椅背。
尔后,偷偷地瞄一眼躲在后甲板上的陈葫芦。
谁知,就是这个不经意的瞄一眼,让自己看见陈葫芦正偷瞄着自己。
只是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陈葫芦是连忙低下头。
谭湘莲见了,顿时不安起来。
因为她分明看见,陈葫芦的双眼充满着愤怒。
谭湘莲心想完了,自己还没有上任,就无缘无故得罪这个陈葫芦。
其实,得罪与不得罪他,本没啥关系。
要不是因为柳副乡长,自己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她这样想着,就想着去跟陈葫芦打声招呼,不说化解自己跟他之间的误解,最起码不要他这样的仇恨自己。
可是,她刚站起身,便看见莫西楼拎着大包小包,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而莫西楼此时,在走进这个破烂的船舱,竟是无厘头的一笑。
透过舱顶上的窟窿,朝着乌云翻滚的天空望一眼。
急吼吼的问:“柳村长,你说这个破船舱搞得跟敞篷汽车似的,等会要是下起雨来,谭村长还不被淋个落汤鸡?”
谭湘莲听了,心中顿时不是滋味起来。
朝他呕一眼,不肖的嚷:“莫西楼,你可会讲话,啥叫我淋得向落汤鸡,你见过我这样的落汤鸡吗?”
莫西楼听了,才知自己只顾抱怨这艘破船,却无心中说错了话。
不仅把头摇得向拨浪鼓,还向谭湘莲连说对不起。
柳福水听了,感觉这两人挺有意思。
你说,这要真的下起雨来,别说谭湘莲会淋得向落汤鸡,这小火轮上的十几个人,谁能逃脱这个命运。
这就是柳湾村,目前与外界最便捷的交通工具。
你谭湘莲不是县里,派到柳湾村的扶贫干部吗?
那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把这艘破烂不堪的小火轮,换个新的过来呀!
要真是这样,柳湾村人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可反过来讲,你这新官上任没有三把火,单村里那二十几个老光棍就够你受的,更别说村会计小诸葛,总喜欢搞阳奉阴违那一套,这家伙鬼精着呢,
还有村治保主任彭麻子,才被陈葫芦踹得下不了炕,现在正赌气着呢?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的“噗嗤”一笑。
既没去在乎两人的矫情,也没时间听两人在那里瞎白活。
而是抬头望望天,见碾压过来的满天乌云,差不多快压在河面上。
不仅是紧锁眉头,更多的是有种担心。
于是他,是暴躁的一声喊:“陈葫芦,你傻愣地蹲在后甲板干嘛,还不去让老船长快开船,等会要是下起大雨来,等到山洪一暴发,我们这船人谁都别想回柳湾村!”
他这一张口,可把一船人吓得不轻,都紧张兮兮地朝他望。
柳福水见了,可没时间在乎这些人的眼神。
而是指着船上的两个壮汉,要他俩一个守在船舱的前头,一个守在船舱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