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葫芦用一种沮丧的心情,走在弯弯曲曲的老街上。
老街很长,差不多有两里路这样长。
老街很窄,窄的连两辆手扶拖拉机迎面相遇,都没法从容避开。
此时,望着脚下的青石板,还有青石板两旁的老房子,他是深深的叹口气。
实事求是的讲,这些老房子现在,差不多都变成了危房。
虽说彭山竹带人,整天在小街上实施抢救性的修缮。
可因为资金的问题,他们现在能做的,顶多把这些快倒塌的房子,重新给加固一次。
严格的讲,他们现在做的事,跟修缮扯不上一点关系。
倒是这老街的路面,由于不需花大价钱。
由彭麻子带着一帮人,整天在望夫崖上采集青石板。
然后用竹梯滑下来,交给彭山竹这些人来铺路。
其实这个铺路,也算是个大工程。
彭山竹所要做的,就是不让一间老房子倒塌。
而在这同时,他带着手下的一帮人,把原先的青石板给起出来,甭管是破碎的还是完好的,先找个地方把老青石板码起来。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这些老旧的青石板,进行二次利用。
老街的老房子,要是用这些老旧的青石板来修缮,不仅具有年代感,还他妈的特牢固。
陈葫芦这样想着,是“呵呵”的笑。
想想自己,可亲口答应大家,工钱一分也不会少。
可问题是,这么大的工程,自己从那搞出钱来?
虽说彭山竹,还有彭麻子是心知肚明。
明知自己没钱给大伙,可他俩在柳湾村的男人面前,还是不停的给大伙打气。
而柳湾村的男人,也不是个大傻瓜。
说自家这位少村长,做生意才多久,辛辛苦苦赚了一千万,竟一分不留的全捐给村里。
他这样做,到底为了啥。
用柳湾村人话来讲,还不想巴望柳湾村好?
何况现在,柳湾村正在进行全面规划。
而少村长呢,在这样的情况下,都好多天没有回到大上海。
那你讲,一个在大上海有着二十间精品鱼铺的人,就为了当这个破村长,就把自己的鱼铺委托给别人来管理。
而他自己,却老老实实留在柳湾村。
用他的一言一行,带着全村人按照上面的规划,要把柳湾村给打造成一座闻名遐迩的,可旅游可民宿的风景观光点。
那你说,这样的少村长,打着灯笼到哪儿找?
那问题来啦,作为柳湾村的大老爷们,整天在乎这点工钱的事。
讲小点,那不是纯男人。
讲大点,一个纯男人,整天为着这点工钱耿耿于怀,恐怕要愧对列祖列宗。
何况陈葫芦,又不会印钞票,你让他怎么办?
呵呵,看来柳湾村的男人,真他妈的够种。
在当今社会,可以不计报酬的来做事,还真的很难得。
而陈葫芦此时,走在这刚铺好的青石板上
望着面前,这整洁而又平坦的青石路,突然有了那种心旷神怡的冲动。
想想,经过几个月的奋战,彭麻子与彭山竹这两人,还有那么多柳湾村的庄稼汉子,就是用这种无声的举动。
在没有任何资金帮助的情况下,把一公里的青石板给铺好。
那现在,这青石板的铺设工作,眼看就要结束,可钱呢?
陈葫芦这样想着,是惆怅的眨眨眼。
谁知他刚眨几下眼,突然从眼角处流出几滴亮晶晶的东西。
他见了,没用手去擦。
因为他现在,很享受这种感受。
何况这种感受,让自己在一种浑浊中能够清醒地意识到。
其实柳湾村人,对自己是无比的宽容。
想想看,这事要换作别人,那还得了。
不说当初,你可是承诺大家,还有这青石板的路都快完工啦,你竟然一分钱没给大家。
单这样的行为,从良心上可讲得过去?
陈葫芦想到这里,是无奈的摇头。
这边迈这步,那边却抬起头。
猛见自家的茅草房,好像与青石板路面拉短了距离。
他见了,有点诧异不已。
原先的青石板,好像与大柳树有二十几米远。
可现在,为啥这青石板差不多挨着大柳树。
所以他站在这颗大柳树下,是疑惑的朝着青石板望。
望望,便会心一笑。
看来彭山竹,为了不让自己走泥地,特意在大柳树下拐个弯。
他见了,就不去多想,而是加快脚步朝家走。
可是,让他不敢想象的是,就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却看见粉红潤白的彭美珠,妖精似的坐在自家饭桌上,正安逸地品着茶。
在瞧见他的刹那间,一咕噜从竹椅上弹起来。
不由分说伸出小胳膊,一边搂着他的腰,一边捏着他的厚脸皮。
暖融融的问:“死葫芦,你跑哪里去啦,可知我一觉醒来,就忙着给你烧好吃的,说你昨晚那么辛苦,怎么也得补补?”
“我咋辛苦啦?”他这样反问着,朝饭桌上瞅一眼。
发现自家的饭桌上,竟放着一个冒热气的小砂锅。
而在这个小砂锅的外里,是散开的两层塑料袋。
看来彭美珠,是用两层塑料袋子,把小砂锅送到自家的饭桌上。
他见了,忙朝前凑凑。
彭美珠见他这馋样,忍不住“咯咯”的笑。
这边笑着,那边翘起兰花指,麻利地掀开小砂锅的盖子。
顿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