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山河有此疑问,就证明他已经开始心虚了。
“沐锦鹏是沐家的老太爷,也是我的亲人,更是我的媒人。”
“一年前,你从他手中拿走这笔钱,立下这张九亿欠条,但却从未想过要偿还,甚至还做出了杀人灭口之举!”
“宁山河,你扪心自问,可有此事?!”
楚云凡毫不回避,与宁山河遥遥对视,语气渐渐变得冰冷。
目光交错,空气中仿佛有电火花在噼里啪啦作响。
“沐锦鹏到底是谁?还真没听说过呢。”
“九亿欠条?杀人灭口?这事是真是假?”
“谁知道呢,宁家虽然很有钱,但是,你懂的……虎口拔牙,后果堪忧啊!”
“敢找到宁家主头上讨债,这小子真是胆肥啊,就不怕钱没要到、命先没了吗?”
“嗯嗯,咱们英雄所见略同,依我看啊,这小子九分钱也拿不走,还会白白搭上性命!”
“宁山河这场寿宴,估计是不见血不收场了!”
现场众人议论纷纷,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是出于好奇,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事情真相如何,他们其实并不怎么关心。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强权即是公理。
在绝对的碾压之下,所谓的真相不值一提。
蚍蜉撼树,只会是一场笑话。
短暂的骚乱过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拢到宁山河身上,大家支起耳朵听他怎么回答。
“什么狗屁九亿欠条,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宁山河冷笑一声:“讹钱讹到我宁家头上,你还真是勇气可嘉!”
说着话,宁山河将那张九亿欠条“嗤啦、嗤啦”撕的粉碎。
然后抬手一扬,泛黄纸片凌空纷飞,像是一群被驱逐乱舞的蝴蝶。
欠条一撕,债务作废。
他的举动,摆明了就是要耍赖,不认账。
由此可见,“豪门老赖”的称号,可不是空穴来风。
“卧靠,你这是毁灭罪证!”
庞伦忍不住叫了一嗓子。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堂堂一家之主,居然比街头无赖都下作,不仅口头上坚决否认,而且还故意毁灭证据。
“死胖子,小心祸从口出!趁早滚一边去,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宁山河双眼一瞪,冲着庞伦威慑道。
“玛德,又叫我死胖子!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跟你那缺德儿子一样嘴欠!”
庞伦壮起胆子,回骂过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活了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连这点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
“你如果真没跟沐老太爷借过这九个亿,大可以举证辩解,证明自己清白,可现在你故意撕毁欠条,分明就是欲盖弥彰!”
庞伦肚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愤怒之下,更是像倒豆子一般,说了个痛快。
他对宁山河的人品德行,真是看不下去了。
“玛德,你个死胖子,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缝上你这张贱嘴?!”
“哼,竟敢随意捏造一张巨额欠条来坑我,你们将会付出血的代价!”
被庞伦这一番揭短,宁山河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
再怎么说,今天他是这个寿宴的主角,周围这么多权贵富豪们看着呢,他的老脸多少有点挂不住。
他此时已经杀心沸腾。
反正欠条已经销毁,接下来只要让这二人人间蒸发,事情就一了百了了。
凭着宁家的势力,在场不会有人阻拦他诛杀这二人。
宁山河想到这里,立刻扭过头,想要吩咐身后的青眉男子马上动手。
不过,他扭头之际,却正好看到楚云凡漫步走到宾客人群中,手里捏着一沓泛黄的纸片,不疾不徐地分发着。
“大家都瞧瞧,这就是那张九亿欠条的复制页,相信在场很多人都认得宁家主的笔迹吧?”
楚云凡分发了一圈那些复制页,回过身,扬了扬手里剩余的纸页,对着宁山河笑道:“不好意思,宁家主,刚才你撕烂的那张,也只是这些复制页中的一张罢了,那张原页还在我兜里放着呢!”
“呵呵,估计您是太紧张太心急了,看到自己的字迹,连辨别真伪的理智都没有了吧?”
“像您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物,犯这种低级错误可不应该啊!”
“您如果嫌刚才撕的不过瘾,那这些,都拿去玩吧!”
说完,楚云凡漫天一撒,缤纷的纸片在宁山河脑袋上方飘扬而落。
这是赤果果的羞辱和嘲讽!
“什么?你,你竟敢耍我……”
宁山河脸色骤变,心里一阵堵得慌。
他刚才确实太大意了,看到那张欠条被郑重其事装在防水布袋里保存着,主观上就认定了是原页。
其实只要稍微留意下,那纸页的质地和手印处彩印出的嫣红程度,是不难发现问题的。
刹那间,宁山河忽然想到,刚才楚云凡故意丢给他复制页,还像模像样的装在小布袋里,就是为了看他出丑。
现场的众多宾客,显然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众人都已经看出,楚云凡是有备而来,吃定了宁山河的龌龊人品,故意让他在这种场合丢人现眼。
此时此刻,包括宁芳韵在内的那些宁家精英,都是表情古怪,感到脸上无光。
现场气氛无比尴尬,也无比压抑。
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窒息感,弥漫在整个帝皇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