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生没走多远,匆匆吃完玉霖果的珞珞就带着风雷驹跟了上来,一人二宠很快踏上乡间小道,远远有许多人被这醒目的一行吸引了目光。
乡里小酒肆外,衣衫褴褛浑身泥垢,散发着一阵阵酒气的乞丐伸个懒腰从地上爬了起来,扒开粘连的头发闻了闻,向着一家包子铺跑了过去,摊主人一脸无奈,未等他跑到跟前先扔了两个馒头过去,连声叫道:“给你给你,包子给你了,你这疯乞丐,赶紧走。”
“给包子,不要馒头。”
乞丐将馒头揣在怀里,伸出手遥遥向摊主人勾了勾。
“怕了你了,自打白麟王那个小魔头不来捣乱,咱们萍乡太平好些年了,偏是又遇上你这……”
摊主人拿了两个包子刚要扔过去,乞丐鬼魅般到了摊前,将他吓了一跳,急忙把包子塞进乞丐怀里,叫道:“不是说了给你了吗,你快走,快走,我还做不做买卖了。”
乞丐急促说道:“白麟王,你说白麟王,他……我……”
他显得非常焦躁,用力砸了砸脑袋,包子馒头全掉在了地上,却恍若不觉,边砸脑袋边语速极快地喃喃自语:“白麟王,白麟王,他是谁,他在哪……”
摊主人见到他这般模样很是害怕,急忙叫道:“他坠亡于谷云涧了,不在这。”
“谷云涧?他死了?”
乞丐突然大叫一声:“对,他死了,我知道的,他死了,他死在谷云涧了……不对,他不能死,他怎么能死……”
他情绪激动,手舞足蹈间一股股霸道的劲气肆虐,把包子摊都掀翻了,摊主人也被掀倒在地,既怕又急,这一家老小的营生都在这了,未等他呼喊,乞丐突然喷了口血出来,直挺挺躺在了地上,他吓得不轻,既想讨说法,又怕乞丐死在这摊上官司,眼见得四周有许多人围观,急忙解释道:“大家可都看见了,我好心施舍,这疯乞丐却诈死讹人,跟我可没关系啊。”
李念生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见到这般情景不由皱了皱眉头,当初他被截杀时搞不清状况,事后也曾扮作乞丐,见过太多的心酸屈辱,便掏出锭银子扔给摊主人,交待道:“这些银子足够赔你了吧,剩下的给这乞丐看病,若治不好他,回头你拿我多少银子还得原样还我。”
他昨日就曾从乡里路过,这些乡民虽不认识他,却也知道他必定有不凡的来历,摊主人不敢怠慢,急忙回道:“公子爷放心,这事交给小人一定没错。”
便欢喜地收下银子,急急忙忙把乞丐背走了,倒让围观人群好生羡慕,那么大一锭银子可真是天降横财了。
李念生晃晃悠悠离去,他也没个具体的去处,无非四下转转,如果洪万童连夜告状,今天中午之前应该就有人找过来了,他对飞云宗是深恶痛绝,倒不介意在这里先杀掉一批。
然而转了一上午,把附近能逛的全逛了一遍仍没等到飞云宗的人,料想飞云宗的宗主既然已投奔了朝廷,只怕未必敢轻易带人出宫了,何况他又是风祥的使臣,纵有再大的怒气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动他。
他一时有些意兴阑珊,轻车熟路找了间小酒肆坐下,准备吃喝之后就回去找萧云曦。
酒菜刚上,察觉到门口有人,转头看去,此前躺在地上的乞丐竟然生龙活虎地站在了门口,正直勾勾看着他桌上酒壶,他有些好笑,莫非这乞丐早上真在讹人不成,但想想又不可能,没有哪个乞丐敢掀摊子讹人的。
他拿起酒壶晃了晃,冲乞丐笑道:“你是要喝酒吗?”
乞丐一头冲来,把他酒壶夺在手中,转身就出去了。
他不禁摇了摇头,又唤伙计重新拿了一壶过来,伙计无奈地对他说道:“公子爷,您不知道,他是个疯子,别说您要送他酒喝,就是您不送,他都要来抢的,只是咱们也不好赶他,刚才那壶酒权当咱们送的,只能自认倒霉了。”
说话时又打量站在桌上的珞珞,很是喜爱好奇。
李念生笑道:“不碍事,我请的就是我请的,回头一起算,这乞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真会讹人吗,要不然你们为何不好赶他?”
伙计叹道:“要说讹人也不至于,他就是个疯子,饿了要吃,渴了要喝,他也分不清谁对谁,更不知个好歹,伸手就要,不给就抢,关键还没人打得过他,您是没见过,十几个壮实汉子都近不得身,一巴掌过来能呼倒一片。”
李念生一愣,敢情这乞丐还是个高手,不免来了兴趣,往外面看了看,却没见到乞丐身影,就问伙计:“他什么时候来的,没人问过他出了什么事吗?”
伙计道:“该有一个多月了吧,他也不是一直在这,有时候会消失几天,疯子嘛,他连自已是谁都不知道,前一刻发生的事下一刻就忘了,咱还打听什么。”
李念生点了点头,提着酒壶出去,乞丐却不在外面,伙计跟出来往四周看了看,哭笑不得道:“他就好这一口,有了酒肯定躲哪过瘾去了,这又搭个酒壶。”
“都算我账上。”
李念生说话间听得一阵马蹄声响,转头看去,打北边有十几匹快马过来,竟是风无极带着一队官兵过来了,从服制看应该是机案卫的人,只是不知道朝云机案卫是不是也分武卫和术卫,而鼻青脸肿的洪万童也在其中。
一阵马嘶,风无极到得他近前才停下,胯下骏马人立而起,马蹄差点踢在李念生脸上,伙计吓得立刻躲回了酒肆。
门口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