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断的轮回,这世道却活着越来越难,军阀混战改天换地,苦的只有这百姓。
“站住,你个小瘪犊子鬼鬼祟祟的,我早就注意你了,偷了馒头还想跑,大黑,去给我追。“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指着蹲在地上的一条狗气愤道。
奈何无论怎么吆喝,黑狗依旧懒洋洋的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着了定身术般,胖子身体超重撵不上那个偷馒头之人,只能含恨作罢,拿着黑狗出气。
黑狗如同知晓即将到来的一顿毒打,连忙飞快一挪,闪过胖子的无影脚,片刻窜了没影儿。好吧,胖子一个重心不稳,伴随着大地一阵晃动,扬起阵阵灰尘。
周围看热闹的一阵嘲笑,没有一人觉得可怜,至少没有人愿意去扶他一把,不过这么个肉球想要扶起来,想必得费他一翻功夫。
“这周扒皮吝啬要命,传言他爹是个前清的大贪官,还跟在老佛爷身边当过差,风光一时无二,到了他这辈,败了就剩这间店面了,如今连个婆娘都没有娶上,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议论纷纷的人群看到趴在地上的胖子,后背起伏不定,估摸着要站起来了,连忙各自问了声好,匆匆消失在馒头摊前。
东市一间破道观里,满脸乌黑的杨轩惬意的啃着白面馒头,一黑一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见他盯着观中一尊摇摇欲倒的老君像自言自语道:“道君爷爷,等我吃饱就给你修一修金身,今天这顿算是您请我的,不能算我偷啊。”
说完拿起地上芦苇叶子卷成的碗猛的灌了口水,伴随着手里馒头的消失,摸着略微鼓涨的肚皮,杨轩懒洋洋的哼起了从风月楼听来的小曲:“奈何奴家命薄如纸,把那郎君急的心肝疼……。”
杨轩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被一老道士收养,这名字也是那道士所取,那道士三年前因为给一军阀老爷看风水,胡乱的说了不该说的话,被打的奄奄一息,临终前还拉着杨轩的手念叨:“紫薇星移位,地煞冲天,大凶啊大凶,灾祸来了,来了……。”
杨轩不以为意,也一直以为老道就是个坑蒙拐骗的主,只怪流年不利,你往好了夸不行么?草草安葬了老道,就此剩下十二岁的杨轩孤苦无依。吃着百家饭,再加上老道生前教过他些拳脚,那看命风水也学了些皮毛,凭着这些不至于饿死,一晃今年十五岁了。
婆娘呢?宅子呢?小黄鱼呢?一样没有,好吧,我努力,再努力。
可是……人要倒霉喝水也会噎着,月前给人去看祖宅风水,想着随便拿个罗盘念叨几句无量天尊,再说些好听话儿,俩块袁大头到手了,当时杨轩眼睛里就出现了烤鸡烤鸭美滋滋呢。好巧不巧,正好遇到一个以前被他忽悠过的老熟人在主家做客,这家伙一顿天雷,勾起了主家的地火,瞬间如狼似虎的家丁把他淹没在拳脚的海洋中,得了,被打了一顿,袁大头没有拿到,还被送进警务局,警务局那群人都是饿狼,连以前那身还算体面的衣服都被脱了,仅有的一块银元自然没有幸免,最后看他年纪小,不对,实在是刮无可刮,前天才放出来。
至于刚才那偷馒头也是故意为之,那胖子不是个东西,有其人必有狗,谁叫那家的狗上次抢了他一个饼,有仇必报,这是杨轩的性格,不过奇怪的是那黑狗这次怎么没有撵上来?
“吱呀”,破败道观的门被秋风吹的乱响,快入冬了,这邪风刮的越来越勤快,杨轩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起身去关门,虽说日子过的清苦,可至少在这乱世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知足吧,刚走到门边想着找个东西给门挡上。透过门缝,这时眼帘中出现了一个赤脚破道袍道士,胸口的那个八卦图案清晰可见。
“额,道士现在混的都这么惨吗?同病相怜啊,知己啊,不过我貌似比他好些,至少我有鞋穿。”杨轩脑补了下。
看着离门还有段距离,杨轩推开门走了出去,迎着风道士转眼间到了面前。
“道长……,你。”杨轩本想打个招呼请老道士进去避风,可这老道竟似忽略了杨轩的存在,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自顾进了道观,犹如这是自己的家一般。
“喂,喂……,你这老道,小道爷修仙的场地你随随便便乱闯,你是不是山匪假扮的,来做些无本买卖,看招。”杨轩从怀里随意摸了个物件掐准力道朝着老道扔了过去。
“休得放肆。”老道不怒自威,衣袖轻轻一拂,那物件瞬间消失无影,貌似道家一种袖里乾坤神通。
“再看招,额……。”杨轩不信邪的再次摸向胸口,可尴尬的是什么也没有摸到,刚那个是仅有的一个火折子被扔了出去。
“小辈,休得胡闹,家里大人没有教过要尊重老人家么?”老道盘膝坐了下来,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你就装吧,坑蒙拐骗谁不会似的,什么世外高人,大家都是同行,谁不清楚谁?
杨轩背着手走过去,学着老道盘膝坐落了下来,这才有机会打量起老道来。
仙风道骨?我呸,跟这不挨边,只看那老道五十上下,长脸长须,眼睛微眯着,近视还是耍酷无从得知,头发随意打了髻用一根木簪固定着,灰道袍脏破,只有胸口那个八卦图案格外的新,光着脚盘坐着,时不时用脚蹭一蹭裤腿。
“道长,无量天尊,敢问您道号是?修道场所又在何方?”杨轩胡乱掐了道诀,憋着笑问到。
老道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睛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