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崇睿为了避开寺院的发现,回来的时间晚了些,但刚进门就听到有人讨论连冬开的病情,令他心头一颤,急忙赶往雅苑。
“一定不能有事!”
他一路狂奔到门口,正巧遇到珞华从屋里出来,秦会兰和连敬也在院中等待。
“祖父到底如何?”
他询问珞华,又想先进屋看看,珞华侧身让过,等众人进去这才跟在后面解释。
“祖父中的毒是普罗陀药石花,此毒猛烈,我已用金针封住心脉,可保一时无虞。”
听得这话,连崇睿这才放下心,拿出药瓶,告知众人这便是长生丹。
见到传闻中的长生丹,连敬急忙上前让连崇睿赶快喂药。
连崇睿扶起床上的连冬开,由珞华端着药瓶在众人注视下将药液缓缓喂进连冬开的嘴里,虽然连冬开重病有一段时日,但养护极好,饮水喝药都不受影响。
喂完药后,让连冬开躺下,秦会兰坐在了床边,众人焦急的等待连冬开醒来。
连冬开的面色渐渐红润,就连泛白的发丝也逐渐还青,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奇怪,明明面容一切都好,却等待了许久,连冬开仍是没有真的清醒过来。
“这是何故?”
秦会兰皱着眉头,她本保养的极好,心情烦躁之下面上反而显出两条皱纹。
珞华看着她的面容,又想起连翘说的那些话,当即定了定心,呡唇说道:
“祖父体内的普罗陀药石花毒性强烈,即便服用了长生丹也需要先解毒,或许毒性解开,祖父便能清醒过来。”
“长生丹不是号称生人肉活白骨,这点毒也解不开吗?”
秦会兰愤怒着,她盯着珞华的眼睛冷冰冰的,看得人心里发寒。
珞华只得低下头,不与她争辩。
真正的长生丹自然是生人肉活白骨的,她苦苦追查九天揽月图,求的就是长生丹的完整丹方,只有完整的长生丹才能彻底治好相卿。
但,那样的逆天之物即便真的得到丹方,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炼制的,少不得又是一番腥风血雨,血流成河。
“祖母,这事只是意外,不要恼怒伤身,眼下祖父性命无忧,加之珞华通晓岐黄之术,慢慢找到解毒之法便是。”
连崇睿了解到连冬开中毒的前因后果后,也不好责怪自家祖母竟任由底细不清的大夫随意给祖父医治。
对于祖母迁怒旁人一事,他虽不能直接指出,但点醒两句也是应该。
总不能让珞华出力还受委屈。
眼下,长生丹出现意料之外的事故,那就该想办法解决。
秦会兰也听出孙子话里的深意,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松口让珞华每日按时来为连冬开扎针。
之后便借口累了,让众人回去休息。
离开的路上,连崇睿主动送珞华回去。
连翘知趣的远远跟着。
“你昨夜为何不辞而别?”
连崇睿想起那个缠绵的吻,熟悉的样貌,截然不同的性情。
再看此时身边的人儿,总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他实在想不明白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样诡异的两面。
“公子昨夜去取回长生丹的时候发生了何事?我昨夜睡的很安稳,”她微微顿了顿,似乎不理解连崇睿的意思,“何来的不辞而别,难道我们昨夜见过?”
连崇睿止住步子。
二人身侧是一座假山,因这院子有些荒废,假山上反而长着茂盛的杂草,其中长长的茅草肆意的摇摆,青色的花穗突然炸了毛,风儿那么一吹,便洒落天地。
珞华还是安静的站立着,似乎连崇睿不开口,她便也等着。
“珞华,如果你不愿意,婚事还来得及取消……”
半晌,白色的茅草种子滴溜溜的转,铺满了假山下的水池,树梢上传来小鸟的啼叫声,珞华清幽的声音响起。
“公子多心了,珞华能嫁到连家是珞华的福气。”
连崇睿定定地和珞华对视,曾经的问题又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珞华和钟意是否真的是同一个人,一样的样貌一样的名字,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珞华和他对视的时候,眼中是有感情的,但他却怎么也心动不起来。
他更喜欢,拥有炽热眼神的那女人。
说到底,是他不值得珞华展现真实的那一面,罢了。
“那日在海上出现的相卿,是外海的人吧?”
这些日子他调动了所有关系和情报网,才终于从那日的飞钩造桥情景里得到相卿的身份迹象。
外海是大陆人士甚少涉足的海域,离陆地更是远不可及。
但外海却有许多海运的商人,来往其他大陆和中原,据这些商人讲述在外海会有许多海岛,这些岛上居住着一些蛮子,他们称之为海盗。
海盗拦下货船,就惯使用那日的飞钩。
“不是,相卿只是我的病人。”
珞华眼中的热情褪去,似乎触及到她的逆鳞,声音也渐冷。
“他曾经去蜀中求药,所以结识相交,但说到底,他的身份对我而言仅仅是病人。”
珞华的言辞有些矛盾,但她很快掩饰过去。
“你也看见了,他明明重病却含着无尽的生机,实在是过于诡异,所以我跟他看似会亲密些。”
见珞华涉及相卿便会失态,连崇睿心中一顿,说不出的苦涩。
他看向远处,对着连翘招手,让她跟随珞华回去。
“婚事正在加紧办,若是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