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连翘傻乎乎的样子,珞华轻点她额头,又取下腰间的环形玉佩给连翘系上。
“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连翘眼中含泪,抚摸着玉佩,心中高兴与感动混杂,自家小姐是个谨言慎行重承诺的人,此时说的话便是许诺。
一诺千金,她能遇上这样的主子,是她的幸运。
此时,窗外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口,是宫建棕。
“珞儿,迎亲的队伍快到了。”
珞华点点头,轻声说道:
“大哥,我已准备好,这便随你去。”
连翘急忙扶起珞华。
长长的走廊上,一众仆从跟在二人身后。
“母亲今日突然病重,珞华,大哥此行不能与你同去,你万事小心,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首要,宫家是你的后盾,若是崇睿那小子对不起你,你千万要告诉我,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宫建棕有些羞愧,他作为兄长,理应亲自送亲到云清去,给珞华撑腰,但又受制于家中事务繁多,尤其是今日薛玲突然生病,脱不开身,只能在言语中多加叮嘱。
珞华心里明白,病重是薛玲的借口,拖住宫建棕,不让宫家的人送亲。
这个方式不仅能用来惩戒她昨夜的拒绝,更能让她还没进连家的门便颜面尽失,步履维艰。
用这样恶毒的计划来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这倒是她一贯的手段。
但不着急,今日所受的,加上过往的出卖,她早晚有一日会亲手全部还回去。
不,是已经在还回去的路上了。
“大哥何须自责,珞华远嫁自然会好好照顾自己。”
她未说破薛玲的阴谋,只是淡然地回应着,待离了这宫府的大门,让计划顺其自然的发展,前尘往事,便再与宫家没有干系。
宫建棕听了这话心中的亏欠更深,但苦于不善言辞安慰,自家妹子又是个主意大的,只能又多次叮嘱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二人一路前行,穿过偏院,声音渐渐混杂,往来穿梭的下人端着茶盏来来停停,宾客拥簇,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堂中,宫雄高高坐着,不断有人同他贺喜,他脸上也带着欣慰的笑容。
待珞华走近,人群渐渐安静,连崇睿抬头便看到珞华盈盈而来,灿烂的笑容像幸福的花儿一样,瞬间绽放。
宫建棕跟在珞华的身侧,在礼炮声中,他将红绸递给连崇睿。
在连崇睿接手的瞬间,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照顾好我妹妹。”
“好。”
连崇睿同样回应的有力量。
转而,他看向珞华。
珞华今日抹了胭脂,面色红润,高高的凤冠垂下两条闪亮的流苏,一身红色的嫁衣,他好似又看到初遇的那名女子。
在他心中肆意乱撞,偏他甘之如饴。
牵着红绸就是牵着她的手,连崇睿往前走着,欣喜若狂,短短的十来步,宛如走出了一生。
不论未来会如何,我都会好好的照顾你。
薛玲的缺席并没有给这场亲事造成阻碍,因着连崇睿之前的努力,一些准备搞事的人也放下了心思,一场迎亲进展的很顺利。
二人给宫雄敬了茶,在众目之下,连崇睿将九天揽月图取出,郑重的交给了宫雄,彻底坐实了宫家宫珞华夫婿的身份。
来参加仪式的大多冲着这九天揽月图,宫雄倒也明白在座人的心思,大方的展开九天图。
九天揽月图上除了一圈花纹便是一片空白,只那图纸奇特非常,明明轻薄如纸却又坚韧如铁。
在座的人面面相觑,小声嘀咕,这就是九天揽月图?有的人甚至怀疑起真假来。
却见宫雄不甚在意的将图纸放回宝匣中,对连崇睿点头,默认了九天揽月图的真实性。
同时默认的,还有那神秘来信的要挟,遵从珞华的一切要求。
接着他大手一摆,让所有宾客尽情吃喝。
皆大欢喜。
宴席之后,珞华同连崇睿双双离开,在临出门时,宫雄又叫住二人。
“珞儿,”他深吸了一口气,难得的流露出些真情来,微微拥住珞华,“那些年是父亲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往后,便换另一个人照顾你了。”
他看着珞华,那眉眼同他年轻时是那么相似,如今,她就要嫁出去了。
她离开了宫家,对宫家是了结了一件大事,可对她而言,这却说不得是幸还是不幸!
当初他为了家族牺牲了她,他不后悔,却也心中亏欠。
如今,他再也不能做什么了。
握着珞华的手,重重的交托到连崇睿的手心,再将一双手合上。
“好好照顾珞华。”
“去云清一路久远,吉日不宜耽误,这就出发吧。”
宫雄似乎还有话要说,可看了看珞华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猛地一颤,也不好再耽搁,挥手让二人离开。
在他的注视下,珞华迈出了宫家的大门。
“先上轿,此次路远,咱们坐船走水路回去。哦,对了,”
连崇睿轻柔的扶着珞华坐上轿子,临松开手时又紧紧握住,他微笑着轻声说道:
“在左侧的格子里有糕点,你先吃些,若是需要什么你便告诉阿满,千万别委屈自己。”
说完这些,他再次张了张嘴,停顿半晌,最后却化作笑意,极为不舍的松开了握着珞华的手。
骑回挂着大红花的马背,目光从轿子处移开,他不由得嘲讽自己,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