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山?什么意思?你问他庙堂?难道当时徐大少是个出家的僧人?”丹杏又问道。
十方一笑,说道:“这都是要饭的行话,碎山就是讨饭,庙堂就是在哪个地面儿乞讨,并不是指庙宇。”
同时十方心里暗道:“徐大少哪里是和尚,当初我才是个和尚呢。”
丹杏这才点点头。
十方继续说道:“当时徐大少就说,他叫徐启明,是个光棍,碎山走五湖四海,没有庙堂容身。”
他害怕丹杏不懂,又解释道:“光棍指的是孑然一身乞讨,没有结伙儿的伴儿,走五湖四海就是流窜要饭,也没固定的地方。”
丹杏却说道:“这我能听的明白,然后呢?”
“我一听,他原来是个无处可去的野花子,这龙门山周围都是荒山,如今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心想他要是没地儿落脚,准会冻饿而死,有心把他领回破窑,但我和老花子也没吃的,还不是一起饿死三个。”
“这时,却见徐大少伸着鼻子,一个劲儿嗅个不停,还说好香,然后就四下打量,最后他一抬头,立刻从地上一蹦而起,大喊一声,说咱们两个都能吃的饱了。”
丹杏也一愣,“他发现什么吃的了吗?”
十方点点头,“我当时也顺着他的目光,就看见我们头上的大树杈上,有个大蜂窝子,登时也来劲儿。”
“我们两个跟见了宝贝儿似得,一看这蜂窝足有磨盘大小,里面肯定不少蜂蜜,而且当时正是寒冬,野蜂都在冬眠,活力和毒性都比夏天时小了不少,就算捅了蜂窝,也没什么危险。”
丹杏一听他们打算捅马蜂窝,登时也屏气凝神,两眼瞪得老大,急忙问道:“那你们捅了没有?”
十方长叹一声,“我们是想捅,但那蜂窝子位置不太好,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用竹竿刚好够不到,因此我就冲徐大少招招手,想让他扛着我,好去捅蜂窝。”
丹杏点点头,“那下来呢?”
“下来?别提了,徐大少这小子倒是不客气,直接一把从我手里把竹竿夺了过去,说让我驮着他,他来捅。我一听就不干了,心说我也饿得头晕眼花,哪有力气驮他啊,再说了,就是有气力我也不乐意,竹竿可是我的,再怎么说,也应该是他驮着我啊!”
丹杏本想说这有什么好争的,但想想男人不就是这样,两个互不认识的人走在路上,彼此看一眼,还能不服气打的头破血流呢,男人啊,要的只有面子,有几个是有脑子的。
十方并不知道丹杏鄙夷地撇撇嘴,又说道:“当时我就不乐意了,说这竹竿儿是我的,我熟悉,知道怎么用。结果你知道他说什么?”
“说什么?”
“哼,他竟然说:‘你也太看不起人了,一根竹竿我能不会用?’还说不是他不想驮我,而是不能驮。”
“不能驮?”丹杏也一愣,“为什么不能驮?”
“摆谱呗,然后他就说他身份不一般,是什么开国中山王之后,什么世代簪缨,什么他们徐家有带剑面君,见王不跪的殊荣,还说他们姓徐的见了皇帝都不跪,怎么能驮别人呢?”
丹杏噗嗤一笑,“一个叫花子还这么多规矩屁本事没有,架子倒不小。”
“那他到底是不是中山王的后人呢?”
“鬼知道是不是,反正都是他自己说的,我也没法证实,虽然后来我管他叫徐大少,但十有八九是吹牛,不过当时的确把给我震惊了,倒不是因为他自己说什么王爷的后人,而是我一琢磨,这人有意思啊,说假话草稿都不打,一张嘴就编出这么一套弥天大谎出来,让我是叹为观止,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想他可比我有才多了,以后我要饭的时候,是不是也说自己是皇帝流落民间的私生子,弄不好真能多要点吃喝,所以当时我脑子一热,就同意驮他了。”
丹杏听了个目瞪口呆,心说正常人听了这个,顶多就是不信或者当个笑话,这十方的脑子怎么和正常人不一样,竟然还能由衷的佩服上了。
就听十方又接着说道:“结果谁知道他徐大少就是个棒槌,我本来就饿的发昏,用了吃奶的劲儿扛着他,他倒好,不捅蜂窝子的头,一杆子捅进蜂窝里面去了,他用力收竹竿,身子一晃,我哪里受得了,一屁股做雪地上了,他也跟着掉下来,大蜂窝也被竹竿一带,整个掉下来,谁知道这么倒霉,不偏不倚,刚好扣我脑袋上了,整个把我的头全罩在蜂窝里了。”
“啊?”尽管丹杏明知道十方没事,但一听大蜂窝把十方头都罩进去了,也不由的惊声叫道,“那你当时不是要被野蜂蛰惨了,听说野蜂的毒性很强,你,你没事吧?”
“怎么没事,当时我眼一黑,就觉得脸上黏糊糊的全是毛茸茸的细腿,把我吓的魂都没了,结果还没等我喊救命呢,徐大少横着一竹竿,连蜂窝带我整个被他一竹竿给抽到雪地里了,好悬没把我打死。”
“啊?他为什么要用竹竿打你?疼不疼?”丹杏气得脸都有些白了,就好像徐启明是刚刚打的一般,把丹杏是好一阵心疼,忍不住伸手轻抚在十方脸上,同时心里暗暗念道:“好你个徐大少,就算之后爹收下你,我也非给你点苦头吃不可。”
十方压根没想到自己已经把徐启明给坑惨了,还在说呢:
“能不疼吗?不过当时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脸都木了,后来我也问徐大少,说你干嘛用竹竿抽我,他说当时一看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