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此刻凌峰也是银发散乱,衣衫不整,上身套着一件粗布的农夫衣衫,连纽扣都没有系上,下面却还是扎腿道裤,听丹杏质问自己,登时一脸愧疚,不敢去看丹杏,头一低,并未回答。
丹杏冷冷地又问了一句:“回答我,你为何现在才来?!”
旁边净衣子赶忙说道:“丹杏师姐,你不要怪凌峰师兄,要怪怪我,因我见凌峰师兄方才被泼了一身狗尿,脏臭难忍,便告诉师兄,偏房里有之前赵家守陵人留下的衣服,可暂时先换下脏衣,因而师兄方才去偏房换衣去了,谁成想这时候出事了,我们都以为将妖蛛尽灭,谁也没想到……,这真的不怪师兄。”
原来方才净衣子看护大小白的时候,见妖蛛尽出,他担心凌峰和丹杏拦不住众多妖蛛,因而自己赶忙躲进了厢房,等见妖蛛尽灭,蛛母又躲回巢穴,这才出来,他怕凌峰事后追究,便存心讨好,想起在厢房里看到有守陵人留下的衣服,便极力劝凌峰换掉脏衣。
凌峰本不想不告而拿,但净衣子说衣服的主人早被妖蛛害死,如今师兄为他们报了仇,他们泉下有知,必定也会感激师兄的恩德,况且一时从权,等回到雨后村,就换了下来,因而并不算犯了戒律。
凌峰浑身上下的确还散发着阵阵恶臭,令他几次作呕,净衣子又一心献殷勤,极力劝说,最后凌峰实在是受不了这身恶臭,点头同意,起身去往厢房。
哪知道刚脱掉上身,就听到丹杏的喊声,凌峰心知出事,赶紧随手拿了件上衣,裤子都没来得及换,刚一转身,就见净衣子满面惊恐跑了进来,喊道:“师兄,快,出事了。”
凌峰冲出厢房,就见十方倒在地上,而丹杏正死命拉着十方的手,两人一起被拖向大洞。
凌峰登时也吓的魂不附体,脚下急奔,到了方才钉住蛛母的地方,从地上将自己的长剑拔出,又急忙奔丹杏而来。
但此刻十方已经扎破丹杏右手,落入大洞之中,凌峰见丹杏跌跌撞撞也想跟着跃进大洞,急忙上前,一把抱住丹杏。
凌峰此刻心里也清楚,十方被蛛丝拖入大洞,不用问肯定十死无生,心中也悔恨不已。
如果当时自己没去换衣,定能救下十方,此刻一听丹杏质问自己,他本就心中有愧,因而低头不语。
丹杏听了净衣子所说,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那的确不怪你。”
虽然丹杏嘴里说的是不怪,但凌峰和净衣子都从丹杏冰冷的声音中听出深深的寒意。
凌峰一咬牙说道:“师姐,我知道都怪我,但现在我们连番恶斗,已无力再战,纵然现在下去蛛巢,恐怕十方也……,不过我凌峰对天发誓,就算豁出命来,明日必定要来铲除此妖,给十方报仇雪恨。”
丹杏听完凌峰所言,冷笑一声,并未说话,突然双手用力,刺啦一声,将凌峰身上那件棉衣的半个衣领给撕了下来,一抖手,缠在自己右手方才被十方用木剑刺伤的伤口之上。
整个过程,丹杏一语全无,凌峰也一言不发,净衣子更是惶惶不安,一时之间气氛尴尬怪异。
丹杏将手上伤口扎紧,慢慢站起身来,没再搭理凌峰,而是转身走到小白旁,一俯身将小白抱起,转身又来到净衣子近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如果不是你怂恿师弟换衣,也不会害死十方。”
净衣子一听,好悬没尿裤子里,吓得赶忙跪倒在地,“师姐恕罪,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事,我知罪,还望师姐开恩啊!”
丹杏又说道:“既然你知罪,那就将功赎罪,我们来之前答应小苓花,会保证大小白的安全,可如今只剩下小白,现在我把小白交给你,如果小白再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别想再回点山宗了。”
净衣子一听,如临大赦一般,赶忙接过小白,不停地指天发誓,说自己定与乌骨鸡共存亡。
丹杏依旧面无表情,又说道:“另外还麻烦你告诉小苓花,十方替她的大白报仇去了,欠她的鸡蛋,也由你替他还掉。”
净衣子又急忙点头,“师姐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
丹杏这才面色稍缓,点了点头。
净衣子一看丹杏面色缓和,才仗着胆子又说道:
“丹杏师姐,你莫要再难过,也不要怪凌峰师兄,这样的结果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如果真要怪,就只怪那个叫花子他命不好,注定有此劫数,不过这对他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说不定他下辈子就能投胎到个大富之家,享尽荣华,妻妾成群,总好过这辈子窝窝囊囊地要饭,受尽白眼,活的跟个废物一样。”
净衣子本就因为自己的玉清宝衣和白云履被十方毁了,早就恨透了十方,其实方才他本可以过来相救,但他一转念,并没上前,而是转身去找凌峰,后来见十方掉入大洞,是必死无疑,他心中更是舒爽,心说这也算是给自己的宝衣宝鞋报仇了。
但他真没想到,就为了个叫花子,自己竟会被丹杏如此斥责,他心中不忿,见丹杏情绪缓和下来,因而忍不住就多了句嘴,只不过他也发现丹杏对这臭叫花子是另眼相看,所以语气已经婉转了许多。
丹杏听他这么一说,登时月眉就立了起来,不等净衣子说完,一巴掌就把净衣子给抽倒在地上去了。
凌峰在旁边一听净衣子这么说话,就知道不好,一看丹杏动手,赶忙上前劝道:“师姐,十方之事,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