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杏一听,本就绯红的脸颊烧的通红,尴尬地缩回手,有心想回头冲凌峰喊一声:“都怪你让我来,结果不还是被人家顶回来了吗?”
但一想是自己偷了凌峰准备好的乌骨鸡,否则也不会弄得如此地步。
因而丹杏又只能强忍不满,转头可怜巴巴地望向十方,心想:“估计也就这小叫花子能从这小丫头手里把鸡拿出来了。”
但出乎丹杏的意料之外,小苓花并没有把鸡交给十方,而是怯生生到了赵百家面前,缓缓地将大小白递给赵百家。
“鸡是你花钱买的,爷爷也收了你的钱……”
赵百家也是一愣,没想到小苓花竟然把鸡给了自己,但既然好不容易她同意了,赵百家也伸出手,接住这对儿乌骨鸡。
虽然赵百家接住了鸡,但小苓花却没松手,而是又哭道:“如果,如果今天大小白能没事,求你明天能把她们还回来,我让爷爷把钱还给你。”
赵百家可不敢打这包票,但见小苓花泪水直涌,犹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小苓花这才一狠心,松了手,扭头不敢再看,一头扎进十方怀里,低声呜呜哭了起来。
赵百家拿着大小白,也是满脸的不自在,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但最终没说出口。
十方一边宽慰小苓花,一边没好气地冲凌峰等人说道:“好了,大小白你们也拿到了,就别在这里碍眼了,赶紧走吧。”
赵大善人一看事情都解决了,也想赶紧接凌峰几人回府,便说道:“如今时间不早了,三位仙师先随小人回府,小人早已命人备下薄酒,以洗三位仙师身上的风尘。”
丹杏一听有酒,脸上的低沉一扫而空,但猛然看到凌峰冷目望着自己,又赶忙低头。
凌峰这时说道:“赵员外,酒就不必了,只需让我和师姐略微修整,也好及早上山。”
丹杏低着头,噘着嘴,嘟囔一声:“小心眼儿。”
赵大善人便招呼着凌峰,丹杏和净衣子起身回转赵府。
净衣子临走之时,狠狠瞪了十方一眼,似乎在说,小子,你毁了我的玉清宝衣和白云履,咱们之间的仇还没完呢。
十方假装没看到,只是斜着眼望着徐启明,见徐启明只是恭恭敬敬目送凌峰他们离去,心里暗想:“好在他们没发现什么,只要徐大少不动什么歪心思,估摸他们不久就会把我忘了。”
等众人散去,张秀才这才从门里探探头,颤巍巍走到十方近前,从十方怀里把小苓花搂过来,安慰道:“儿啊,别难过了,圣人有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过两天,爷爷去龙门县,给你多买几只白羽鸡回来。”
小苓花一把甩开张秀才的手,“我不要,我就要大小白。”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进了茅草房里。
张秀才尴尬地冲十方一笑,“唉,这孩子,就是太倔。”
十方此刻也无心多留,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拉着还一直行着注目礼的徐启明,垂头丧气地回了破窑儿。
张秀才拄着拐杖,看看自己的破草房,又瞅瞅十方和徐启明的背影,眼中灵光闪动,发出一声叹息。
————————————————
十方和徐启明各怀心事回了破窑,十方一进来,就往干草垛上一躺,两眼发直,盯着头顶的黄土墙,一语不发。
徐启明却低着头,在地上来回走动不停,脸上神情不停变换,突然,他双眼一亮,露出笑容,俯身一拍十方,神秘兮兮说道:“十方,你想不想拜入太一道?”
十方白了一眼徐启明,“我说徐大少,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这没可能实现的想法。”
徐启明听十方语气不善,登时也没好气说道:“你啊,怪不得咱娘总是说你难成大器,就没一点上进心,你想,这太一道仙师能来咱雨后村,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做个要饭花子?”
“徐大少,不是我没上进心,而是你上进过头了,你也不是没拜过师,但人家不收你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这话可不对,《蒲团绣像》上说得好,大丈夫夜入闺阁,行窃玉偷香,自当迎难而上,万不可知难而退。”
十方不耐烦地回道:“徐大少,你魔怔了吧?《蒲团绣像》说的是那未央生第一次去勾引良家妇女时,为给自己壮胆,才暗下决心,决不能顾及脸面,要迎难而上,这和你想拜入太一道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事情虽然不一样,但道理却相同,凌峰仙师人家说了,不是不收我,而是他不是十二山宗的宗主,没资格收我而已,而且,他不是还说,太一道收弟子,不问出身,只看是否和道法有缘吗?”
十方一看徐启明已经有些走火入魔,就懒得和他掰扯,不耐烦说道:“那你更没戏,咱俩,都注定和道法无缘。”
“这我可不敢苟同。”徐启明一脸的得意洋洋,“方才凌峰仙师不就夸我有悟性吗?什么叫和道法有缘,不就是有没有悟性吗?说不定咱俩都是天生的修道奇才,悟性极高,只是未得机缘,如今机缘到了,岂能不全力抓住,如果咱俩能在凌峰仙师面前好好表现自己,就算他不收我们,自然也会引荐给其他宗主的。”
十方眯着眼,瞅着徐启明,“我说徐大少,你别给我这儿带高帽,我早就猜到你有这样的想法了,告诉你,别想,我不光不会和你一起偷去赵家宗祠,而且,也不会让你独自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