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华所言所语,黛靡和红鸾听得是一字不漏。
红鸾只是一心想着脱困,对银华所说并无介意,但黛靡却气的是眼眉倒立。
银华说的时候,黛靡就勉强站起身来,刚想反口说你才是个不知廉耻的下贱女子,哪知道银华双尾一抖,就对自己下了死手。
金针来的迅捷无比,黛靡本就受伤气虚,一口气提不上来,再想躲,已然不及。
十方也没想到,银华郡主莫名其妙竟把自己放开了,但更没想到,银华直接对黛靡和红鸾下了死手。
十方一看银华侧对自己,金色长尾就在自己眼前,也来不及多想,伸手抽出腰间尺刀毫厘,照着金色长尾就刺了下来。
银华郡主一心要杀死黛靡和红鸾,也根本没想到十方一毫厘正刺在金尾的根部,茫然扭过头来,眼中却是难以置信和无尽哀伤。
“君侯,你,你竟然……”
话没说完,又听银华郡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子不由自主后退几步。
与此同时,那条金色长尾,也瞬间合二为一,收缩变小,直至最后消失无形。
十方用毫厘刺中金色长尾,觉得如同刺进一团棉花之中,他心里也没底儿,不知道毫厘会不会跟小寒蝉一样,被腐锈掉。
如果不行,那黛靡和红鸾必定双双毙命。
但一看银华郡主金尾消失,十方也知道得手,心里长出一口气,身子也不由得一软,“可算完了。”
十方刚想抬头去看黛靡和红鸾是否受伤,却听诹取喊道:“十方,毫厘只是把付丧在大寒蝉上的魂形给逼出来,还没有破了命门。”
十方闻声抬眼一看,却见银华神色凄苦,双眼哀怨地望着自己,而在她高耸的胸口前,陡然射出五道刺眼的光芒,而她自己身上的银光却黯淡下去。
十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诹取又喊道:“金银红绿黑五色?糟了,魂主生出了哀苦欲绝之心,手眼躯魂心五魂齐备,一旦五色入体,就要化成怀金娥,十方,快,快破了金色的魂形,那就是哀苦欲绝之心。”
十方茫然失措,又见眼前五道光芒已全部汇聚到银华胸前,旋转不停,如同五颗光球一般,映射出金银红绿黑五色光彩,紧贴在银华胸口,渐渐开始融入银华的身体之中。
“快,不然来不及了。”诹取急喊。
十方知道时间紧迫,又举起毫厘,照着金色光球,一咬牙,刚想刺下去,却见五彩光华之中,银华双眼哀苦地望着自己,一颗映着五彩的泪珠,从眼中悄然滑落。
十方脑子里突然一闪,如果自己这一剪刀扎下去,就算能刺破金珠,但势必也要刺穿银华的胸膛。
十方的手举了又举,始终没能扎下去。
“我,我下不了手。”十方气息一泄,“我这辈子,最瞧不得女人哭,就算她是金妖,我也下不去手。”
旁边黛靡逃过一劫,但一直留心观看,一看五色彩球就要完全融入银华的身子,十方却下不去手,便一咬牙,上前从十方手中夺过毫厘。
“姐姐!”十方惊道。
“你心好也要用对地方,她是金妖,一旦成了怀金娥,金精穷奇就能造出无数厉害金妖,天下将会有无数生灵涂炭。”黛靡一边说,一边举起毫厘,就想照着银华胸前金色光珠扎去。
眼看毫厘就要刺中金珠,十方自己也不知为何,本能一伸手,一把抓住毫厘的剪刃,手上登时冒出鲜血。
“姐姐,我知道你说的有理,但她之所以会变成怀金娥,又不是她的本愿,无论是银华郡主还是叶小姐,都是苦命的女子,如果能消除她心中怨苦,哀苦欲绝之心自然消失。”
“消除心中怨苦?”黛靡冷哼一声,“等你知道如何消除她心中怨苦之时,都不知穷奇已经用她造出多少金妖,天下又有多少生灵死于非命,为了她一个金妖,你宁可死掉无数人吗?放手。”
十方还想再说什么,黛靡一看五色光珠已经大半进入银华的身体,再也等不了,一抖手甩开十方,奔着金色光珠就刺了过来。
突然,从旁边伸出一把金色长刀,“当”的一声,将黛靡震开,同时毫厘也掉落地上。
黛靡本就脚下不稳,这一下又出其不意,加上金刀力量极大,把黛靡震得倒退几步,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十方也一愣,二人同时抬头,见银华身前,竟然站着的是右手化为金刀的贺毓龙。
方才贺毓龙被十方揭穿穷奇的阴谋,言说自己是被金精穷奇用小寒蝉所控制的提线木偶,是为了替金精穷奇造出厉害的金妖才侥幸活下来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是被穷奇做出来的提线傀儡,不,不……”
同时,贺毓龙头疼欲裂,直到十方将玲珑花变回小寒蝉,解除了穷奇对贺毓龙的控制,他才好容易清醒一些。
但他刚恢复了些许意识,却看见黛靡正要用毫厘直刺银华郡主,贺毓龙一看,手化金刀,挺身拦住黛靡。
“你们,不准你们伤害我娘。”
贺毓龙神情依旧半痴半傻,但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并不是冯兴家,而是贺毓龙了。
十方和黛靡都是一愣,但黛靡一看五色彩珠已经完全融入银华郡主的身体,知道大势已去,身子一软,就往地上滑去。
十方赶忙伸手扶住黛靡,“小,小少爷?你清醒了?”
贺毓龙神情依旧呆滞,“我?我?”
十方一看贺毓龙还跟丢了魂一般,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