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回来了。”
十方没有笑，没有任何得意的神情，只是一脸严肃，语气平淡。
黛靡冷若冰霜，而旁边贺立业和何叔也神情怪异。
“你是不是事先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才故意不去，好来显示你能未卜先知？”
十方摇了摇头，“姐姐，我知道你一心想要查明真相，但因此而急于求成，反而中了真凶的诡计。”
“你！”黛靡眼眉已然立了起来。
“姐姐，昨天诹取对我说，无论任何时候，走畦人面对怪物都要全力以赴，不可置身事外，否则就有性命之忧，我当时并不明白，但现在看了沈毓授的死状，我才知道，这句话一点不假。”
“谁置身事外了，我一心就是要查明真凶，之前一直包庇真凶的不就是你吗？”
“既然这样，姐姐可否想过，你和我在这血傀儡一案中，我们应该扮演什么角色呢？或者说，真凶希望我们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黛靡也露出疑惑的神情。
十方却突然问贺立业：“贺员外，沈毓授平时为人如何？”
贺立业没想到十方突然问自己，本能答道：”毓授这孩子，虽然脾气火爆，但就是根直肠子，没什么心机，人也孝顺，我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被真凶杀死。“
”贺员外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难道姐姐就没想过，如果真凶就是红鸾，她为何要杀死沈毓授呢？“
黛靡一脸铁青，并没有说话。
“而且姐姐方才已经验看过尸体，尽管姐姐没说，但我相信，沈毓授的死法应该和贺夫人几乎一样，只不是被砍下左腿，做成血傀儡，而那个血傀儡，也是用朱砂蜡土打油，脑后也有个兴字。”
“是又怎么样？”
“那就是说，杀死贺夫人和杀死沈毓授的是同一个凶手，因此红鸾就不是真凶。”
“难道你还要为她包庇吗？”
“我并无此意，只是常理推断，之前蒋毓技说的清楚，贺夫人被杀之时，正是他和红鸾在姑苏相遇之时，她又怎么可能身在千里之外，就能杀死贺夫人呢，我想，就算是妖怪也做不到吧。”
黛靡其实也想到这一点，只是出于对十方态度的不爽，一心只想证明自己是对的，才一时失察，此刻被十方点醒，登时无言可对。
但不愿服输的心理让黛靡又忍不住说道：“或许你猜错了，杀死贺夫人和杀死沈毓授的并不是同一个凶手，红鸾有心效仿，以此洗刷自己的嫌疑。”
“这也不可能，贺夫人之死，贺员外严密封锁了消息，就连蒋毓技都不知道详情，红鸾是和蒋毓技一起回的孝沧，绝不会知道的如此详细，就更加不可能效仿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一心想要包庇她，看来你和蒋毓技一样，被她的美色迷住了心窍，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她是妖怪伯奇，并不是个人！“
”这倒是我的疑问了，虽然姐姐昨日发觉红鸾可能并不是人，但也没有确定她是什么妖怪，为何今日言辞凿凿，认定她是伯奇鸟呢？”
黛靡倒也没有隐瞒，就把昨夜自己如何做的怪梦说了一遍，之后又说道：“在梦中，我就看的清楚，落在尹婆婆手上的就是更鸟伯奇，而且我醒了之后，屋中还有怀莫草的味道，而整个贺家又只有她一个妖怪，不是她还会是谁？“
“小姑娘你也中了怀莫草吗？”诹取听完，也是惊讶不已。
反倒是贺立业和何叔却面带疑惑，他们方才已经听黛靡详细解释了怪梦和怀莫草，只不过太超乎他们的常识，因此一直是半信半疑。
因此贺立业说道：“黛靡先生，虽然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方才你也看得清楚，红鸾姑娘还在押房之中，又测了脉象，并无异常，这实在是让我难以决断，而且，我觉得十方先生说的也不无道理……”
“难道贺员外你不相信我说的吗？”黛靡脸色铁青地质问道。
“这个……先生，梦境之谈，虚无变幻，哪能当真，而且毓技和毓成跟我多年，虽然性格有些瑕疵，但他们为人我还是了解的，说实话，干娘之死我也有责任，但我真的不相信他们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贺立业虽然话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毕竟他从未见过什么伯奇鸟，自然难以置信。
黛靡听贺立业说完，气的冷笑两声，”既然如此，那我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贺员外，你就指望着这个色迷心窍的夜提刑，替你查明真凶吧。“
说着，黛靡转身，就想离去。
十方在旁边赶忙用手一拦，“姐姐，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我相信姐姐你所说都是真的。”
“你相信我说的，从头到尾你一直都在包庇那妖怪，哪里相信了？”黛靡说着就想绕过十方。
“我没骗你，其实我昨夜也和姐姐一样，也中了怀莫草，做了同样的怪梦，因此我并没有怀疑姐姐，而我们的分歧并不在于红鸾是不是妖怪，而是在于她是不是真凶这一点上。“
“你也做了同样的梦？”黛靡听十方这么一说，也是吃惊不已。
“十方先生也做了同样的梦？难不成……”就连贺立业也隐隐觉察出这其中的问题。
“不错，这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梦里的事情是真是假，而在于我和黛靡姐姐在同时，做了同样的梦上。”
“你是说这是有人故意让我们两个都要看到梦里发生的事情？”
“不错，而用怀莫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