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共同课目训练,接下来,便是专业课目了。
新兵在炮班只有两个专业可供选择:一是瞄准手,二是炮手。
瞄准手要求对数字敏感,口算心算速度快;炮手则是需要一身蛮气。
班长宗儒麟把两个新兵召集到一起,问他俩想学什么专业?
俩新兵都说无所谓,班长让学什么,他们就学什么,坚决服从命令。
新兵之所以这么回答,也是不得以而为之的。
记得当兵要走的时候,梁荆宜的父亲打了十斤香油,送给接兵的罗军医,目的就是为了到部队后,罗军医能给予适当的照顾。
但现实情况是,新兵都下连了,梁荆宜却连罗军医的影子,也没有瞧见。
晚上半夜三更起来,连续捡了两次肥,杜军安跟梁荆宜诉苦说,特么太累了,简直比新兵连还累,他还想学驾驶员,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申请。
宗儒麟比较满意新兵的回答,他是从新兵熬过来的,新兵有什么想法,他也能大概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他不想继续追问罢了。
他计划是让梁荆宜学瞄准手,杜军安学炮手。
在新兵二班的时候,他测试过刘强富、陈进文和梁荆宜在计算方面的速度和精度,应该说都还算可以,三人到炮班担任瞄准手,估计没什么问题。
杜军安是翁敢带的新兵,他的身板看上去很强壮、很结实,但军事素质却是一般般,至于计算能力,未知。
为了体现“公平公正公开”,宗儒麟决定先来了十组三位数的加减法,让俩个新兵试试水。
这一试水,就试出了个深浅来。
速度方面,梁荆宜十组用时半分钟不到,而杜军安用时两分钟;精度方面,梁荆宜全对,杜军安对错各半。
这个结果完全在宗儒麟的意料之中,瞄准手基本可以确定是梁荆宜了。
“看一下你们一分钟能做多少个俯卧撑。”宗儒麟变换了内容。
他见杜军安有些懊恼自己失败的计算能力,便想着让他在体能方面雄起一把,最好是胜过梁荆宜,找回一点自己的信心来。
随着一声时间到,俩人趴在地上停止动作。
“你多少个?”宗儒麟手指梁荆宜。
“七十个。”
“你多少个?”宗儒麟又手指杜军安。
“六十六个。”
梁荆宜单手撑地,侧过身子望向班长,岂料宗儒麟一脸黑线,惊得他赶紧用双手撑地,老老实实地趴着。
“杜军安虽然只做了六十六个,但是他做的俯卧撑,比你的标准。瞧瞧你那个小鸡啄米的样子,能叫俯卧撑吗?”宗儒麟话里有话,他这是故意找平衡。
梁荆宜跟了宗儒麟这么久,自然明白班长的用意。
宗儒麟让他俩起立,接着嘴里就是一通和尚念经般的思想工作,他无非就是说,学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学什么都要学好、学精、学透彻。
明天是团里“尖子比武”的日子,排长钭星宇来到四班,他嘱咐宗儒麟要保持良好的心态。他还说,参加“尖子比武”输赢是次要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管结局如何,无愧于心就好了。
梁荆宜觉得排长说的话,有点纯粹的“体育精神”的意思包含在里面:那些体育赛事的宣传横幅上面,不都是写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么两句话嘛!
晚上熄灯后,宗儒麟又去三楼会议室复习理论了,是无线班长苏辉建主动来叫的,他们都是gd人,军事素质不相上下,而且又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所以平日里一有机会,就凑到一起打着交流的旗号,行抽烟之实。
班长不在宿舍,犹如老虎不在家,俩老兵便大胆地开始东扯西拉,聊来聊去不知道他俩怎么聊到了新兵头上。
“我问你俩一个事,班长安排谁去学瞄准手?”王勇学问。
“还没有确定呢,老同志。”见杜军安没反应,梁荆宜回答道。
“应该是你,班长带你下班,就是为了给咱们基准炮找一个好的瞄准手。余白水你说是不是?”
“炮手也不错,我们班的杜军安好好培养一下,明年就是炮手之王。”余白水没有正面回应王勇学,而是选择迂回鼓励杜军安。
“哎哎哎,你别说,我们四班除了宗儒麟是瞄准手出身,我、你、郭鹏永第一年特么的都是学的炮手专业。”王勇学激动起来,连班长也直呼其名了。
“就是嘛,炮手才是炮班最重要的,你看瞄准手全班只有一个,而炮手按训练大纲要求,全班必须要有六个。”余白水接过王勇学的话岔,继续说,“今年去师教导队集训的郭鹏永和徐华国,他俩都是炮手。”
“我考,明年的炮班长那不都是咱们炮手的天下了。”王勇学兴奋地咯咯直笑。
余白水的笑声也没闲着,他俩你搭台,我唱戏,琴瑟和鸣,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希冀。
难不成明年的炮班长,你俩都有份?
万一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炮四班不得为连队最少贡献三个班长?
关键这还是在宗儒麟能顺利三年退伍基础上。梁荆宜开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脑了。
事实上,梁荆宜的大脑是出问题了,他考虑问题太偏激、太片面了。
人家王勇学又没有说自己会当班长,他是想说,炮手不比瞄准手差,他们当炮手的九七年兵,在榴炮一连比瞄准手混得好。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连队两个去师教导队集训的名额,不都是落在了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