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排协同训练半个月时间就宣告结束了,紧接着便是连营两级的协同了。
以前团里不怎么重视的夜间训练,今年也是一反常态,抓得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紧。
营里为了给各连统一标准,领导一纸通知下到一连:由一连副连长朱金陵负责搞一个示范班,给全营演示夜间炮阵地的侦察、占领与撤出。
营领导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朱金陵规范整个操作流程,给其它两个单位学习观摩。
配合的示范班不出意外地落在了炮一班身上,梁荆宜经过那次“痛苦的迎考”后,心态起了明显的变化,他变得不再患得患失,而是积极和正面多了。
就像指导员姚江生所说的那样:只要你过程努力了,把结果就交给时间吧!
况且自己是配合副连长搞教学法,又不用自己亲自上阵解说,所以身上几乎就没有什么压力可言。
到是副连长朱金陵忙前忙后的,又是准备教案,又是检查夜视器材和装备。
见副连长忙得个团团转,梁荆宜还开导他说:连副放心吧,大晚上没什么事的,营里领导也看不出什么道道来。
话说那所谓的“夜视器材”由于年代久远,使用起来也会时灵时不灵的,特别是上面统一配发下来的电池,用过一段时间后,它的能量条便暗戳戳地归零了。
前些年要求不严,夜间训练浮于表面、流于形式,晚上看完“新闻联播”后,各单位把炮拉到战炮训练场展开了,随便打几组口令,就收炮打道回府了。
但是今年团里下发的《通知》上说得清清楚楚:从连协同开始,周一至周四看完“新闻联播”后,原则上各营把火炮拉到各自的战炮训练场展开夜训。如果遇到特殊情况或是恶劣天气,由团司令部另行通知。对各单位组织夜训的情况,团司令部作训股和军务股将进行随机检查。对随机检查中,出现两次以上“差评”的单位,将在全团范围内进行通报批评,并上报团领导,视情况取消该单位年底参加“先进连队”评比的资格。
虽然像这种《通知》看起来很硬气,其实也算是“老套路”了。
但上面白纸黑字的命令下来了,你作为基层单位也不能不予以重视。
其实关于夜训,领导们也分不出具体的好坏优劣,毕竟视觉受限,两眼一抹黑,想见真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朱金陵也是基于这种考虑,所以白天在战炮训练场操练示范班时,他要求所有参加示范的人员尽量把口号喊起来,也就是在气势上下一番功夫,还有就是物品摆放要规范标准。
可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前来验收的副营长陶炼给了他“当头一棒”。
晚上八点,战炮训练场。
朱金陵带着示范班完成了对炮阵地的侦察与占领,而顶着月光,手拿电筒的副营长陶炼在检查的时候,那个脸上的表情是相当之难看。
难看总是有来由的。
果不其然,当他命令朱金陵将示范班人员集合后,立即吧啦吧啦来了一通类似于“泼妇骂街式”的批评。
一团怒火烧过之后,他才说出了其中原因:这大晚上的,本来可以利用夜色进行天然伪装,谁知道你这示范班把口号喊得震天响,说白了就是忽视了战场环境,直接把目标给暴露了。像这么个示范法,还有什么战术背景可言?胡闹加弱智,简直是玩的“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几秒后,他挪动身体,把所有人的目光统统吸引到了大架尾端的驻锄钉位置。
只见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有无数蚊蝇在盘旋飞舞,而那直挺挺的驻锄钉透着蓝幽幽的寒光。
“干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搞示范不是走形式,更不是做做样子。”说完,他一只手提起驻锄钉,尔后把头望向离他最近的朱金陵,“晚上连队有没有安排开饭?”
“有。”朱金陵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即便他明知副营长是故意问的,他也不敢迟疑。
陶炼单手从驻锄孔槽里“轻松”地抽出那寒铁锻造的玩意,这说明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本该炮班完成的工作,你们却偷懒没有完成。
“我还以为榴炮一连炊事班集体罢工,而你们这些人个个都还饿着肚子呢!结果不是。呵呵,像你们这种训练态度,像你们这种训练标准,不是我说你呀朱金陵,你连一个最基本的表面工作都做得不到位。”陶炼见朱金陵被批评到不敢抬头看他,自个仍摆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继续开始他的那一套说教,“底下搞示范配合的这些战士们不懂,我不怪他们。可是干部不行,至于为什么,不用我多说,我相信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二营五连和一营一连这两个单位,那都是咱们炮兵团的‘老先进’了,我是不相信在这两个单位呆了那么多年的朱副连长,只有这么一点能力和素质。”
顿了好几秒,见气氛变得尴尬异常,他说话的语气又变得柔和了些,应该是感觉到自己有些话,说得过头了。
“副营长的一张臭嘴,说话可能比较难听点,但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不和别人说话一样喜欢绕来绕去的绕弯子。你要相信我的出发点是好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对你负责,并不是为了找个‘由头’批评你,我才这么做的。我所针对的是这个夜间训练示范班所存在的问题,啊......你听懂了没有?”陶炼在等一个肯定的回应。
“听懂了。”朱金陵抬头。
他发现那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