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时间很快就到了。
当王荣锦附在任斌卫耳边嘀咕了几句后,第二个体能项目出来了:围着篮球场蛙跳十圈。
长二十八米,宽十五米的篮球场,一圈下来是四百二十米,十圈就是四千二。
“我考,等跳完十圈都特么半夜了。”宋甫学的“大嘴巴”在同年度兵中也是赫赫有名的。
虽然他和王荣锦的关系铁得很,但是看到坑爹货出的这个馊主意后,他还是忍不住提出了异议。
“哦,十圈太多了,那就先跳三圈吧!”任斌卫也朝给他建议的王荣锦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今晚的王荣锦完美诠释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两句话的精髓。
前两天晚上搞体能,也有蛙跳这个项目,只是距离没有这么远。
有一部分九七年兵溜了,他们感觉这么搞下去,没多大意思。
不过大多数的九七年兵还坚守在这里,毕竟几个带头的是同年兵,他们也要撑撑门面。
“把头抱着,不要想偷懒。”哪怕王荣锦被同年兵刚刚取笑过,但他依然把九八年兵盯着牢牢的。
在三班,修福立和赵明冬不鸟他,也就算了,现在刘新昊这个家伙还嘴里嘟嘟囔囔地骂他。这都是些什么玩意?为什么九八年兵不敢骂别人,单单敢骂我?
所以说王荣锦是心态失衡,那是一点也不为过。况且,他这个人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蒋古日抹干了眼泪,也加入到了蛙跳的队伍,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有个三等功也不顶用。
除了王荣锦之外,其他的九七年兵盯得稍微放松了些。
所以三圈蛙跳结束,也没有出现什么冲突的画面。
两分钟休息过后,第三个训练项目来了:鸭子步。
这个鸭子步,前两天搞体能可没有拉出来训练过的。
而且在梁荆宜的印象中,不管是在新兵连,还是在老兵连,“鸭子步”这三个字,几乎很少被人提及。
突然他又想起来了,是有人提及过,他记得那次说要训练鸭子步的人,就是站在他们面前叫得最欢,跳得最高的王荣锦。
我考,真特么是阴魂不散啊!
任斌卫能想到鸭子步,八成也是被王荣锦给提醒的。
“手啊,你们的手要拧住解放鞋的脚后跟。”王荣锦一边检查一边督促九八年兵把动作做规范、做到位。
他是不知道,九八年兵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既然王荣锦赶着要当恶人,任斌卫和许才南也乐意把这个舞台让出来。
在无形之中,训练组织者的角色,已经转嫁到了王荣锦身上。
二十米冲刺。这是第四个项目。
冲了几趟后,王荣锦说先休息几分钟,还有别的项目。
九八年兵被整得个个喘气就像拉风箱,两条胳膊酸麻不说,连走路双腿也乏力。
哔,久违的一声长哨响起,接着便是钭星宇那熟悉的声音:“人员带回,十分钟后准备晚点。”
王荣锦只是一个打酱油的,话语权重新回到任斌卫的手中,他是连队指定的临时组织者:“晚上的体能训练,就到这里了。你们九八年兵不要怪任何人,要怪就怕你们自己不争气。也不要指望连队领导,会迁就你们第二年兵,那是不可能的。在连队,主要还是靠的我们第三年兵,知道不知道?嗯,我就问你们中间有班长吗?没有,一个都没有,连党员都只有一个。所以说,和我们九七年兵叫板,你们还不够格。不要以为你们是老兵了,就忘记了自己姓什么。我告诉你们,有我们九七年兵在连队的一天,你们就不要想跳,谁跳,我特么拍谁!”
把任斌卫的讲评,说成是对九八年兵的严重警告,或许更为贴切一些。
当解散往回走的时候,梁荆宜看到二楼新兵宿舍的窗户边上,有几个黑脑袋正朝篮球场这边张望着。
这不正是一年前的自己吗?当时我也是和他们一样,充满好奇地隔着玻璃看热闹、看稀奇,眼瞅着九七年兵被班长和九六年兵搞体能、搞整顿、追得团团转,那个时候笑别人落魄,现在轮到了新兵笑自己落魄。
他的鼻子酸酸的,他没想到之前一直担心、一直想避免的事情,最终还是没能逃脱。他更觉得九八年兵这个群体有些悲哀,人少是一个,团结性不够是另外一个。要是我的老班长宗儒麟在的话,或许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他还给自己做起了自我安慰。
在晚点名时,指导员范平礼围绕着“如何开展作风纪律整顿”和“如何把作风纪律整顿做到入心入脑入行动”这两个议题,展开了一通长篇大论。
梁荆宜站在队列里,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领导在上面侃侃而谈的什么,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此时的他,最希望的是晚点名能早点结束。
回到宿舍,当他以为排长会问,晚上的体能搞得怎么样。
结果让他失望了,排长没问,一个字都没问,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一夜,他躺在床上失眠了。
直到两天后,钭星宇找他谈心,聊起这个事,他才醒悟过来,原来是自己太偏执了。
就像任斌卫说的,有些事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作,谁会找你的麻烦。
当他跟钭星宇说:“连队放手让九七年兵整顿我们可以,但也不能简单粗暴啊!”
钭星宇冷笑:“当兵的不简单粗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