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突然变的很糟糕,觉得自己很失败,创业创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恋爱谈成了两地见不了面。就连写诗也写成了不忍直视。
黑暗中,前面有个临时停车区,我打算停车下去呼吸一下干燥的空气。
“别停车,哥哥,这里太偏僻,安全还是第一考虑的。”尚青云在车还没停稳的时候说道,说话声里已经没有了哽咽。
虽然我对南疆的稳定很有信心,但我也没敢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停车,直接往县上开去,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夜静灯华,县城的大马路上没有一辆车,只有警务站的外面还坐着几个安保人员。
策勒县是个很小的城市,国道穿城而过,再次从荒凉回到了些许的繁华,我的心情也好了一点。
当地除了援建的酒店,几乎没有像样点的酒店,而援建的酒店已经满房。这不奇怪,这里距离和田和于田都比较近,也不怎么有名,旅游业并不发达。
开着车来回兜了一圈,找了一个门面还算是比较大的酒店住了进去,酒店不算好,和快捷酒店差不多,前台正在打瞌睡,被门口的保安叫醒,一晚一百的费用,比起前一天的星级酒店无论价格还是设施都差别很大。
我给尚青云说,同样是县城,和田的县城就已经比喀什的县城要落后了不少。县城的夜晚很安静,几乎听不到有什么噪音,我还是开着电视睡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睡着。
房间的门被敲响,尚青云进来了。
“哥哥,听着你的电视声音,知道你没睡,我很抱歉在路上把你带入一种消极的情绪里,聊一会儿吧。”
“情绪的变化不能怪别人,这段时间我确实有点不稳定,我那个朋友陈琰这会儿在上海,小萨打算在上海生孩子,原来我没理解他们为啥会跑另外一个城市养胎生孩子,刚才我明白了。换了是我,我也可能会那么做。”
“这和你怎么想的没多大关系,相信我,我虽然没有这样的经历,但是我能理解米热为啥要留在北京,陈琰为啥要去上海。我的情况和你们不一样,我是来去无所牵挂,对我来说,能做着喜欢的事,然后喜欢上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已经能放松了。而你和这里的很多人一样,都存在一种焦虑,想要离开的焦虑,别看你已经在喀什住了一年了,这种焦虑是会慢慢积累的。”尚青云喝着茶说着。
“我给你说过我认识很多南疆的,北疆我跑的少,但还是认识很多人,这些人本来在南疆,后来去了北疆,还有一部分人去了内地各个城市。我还告诉过你,我跟拍过一些人,从他们的爸爸妈妈开始,到他们的孩子长大当了爸爸妈妈,对这大部分人来说,就算是现在,通讯依然不是很发达,我却能年复一年的准确的找到他们,你应该看看这些人,他们没有离开过。”
“姐姐,换一个角度讲,我现在是没有根的人,老家回去过一次,和雷佳佳还有陈琰他们巧遇后回去的,除了父母,我对老家是没有多少的眷恋,我也想过原因,见识过繁华之后就很难再接受家乡的那种安静。但是现在,我在另外一种安静之中,我一直不知道我是不是强迫自己留在这里。”我是因为瑶瑶才来的喀什,也是因为幻想着去完成瑶瑶的梦想去创业,可是终究没去想自己是不是心甘情愿。
“要往前看,你在大洋彼岸的时候,我看出来你很是挂念南疆,说明你已经对这里有了自己的情感。有的时候我很自私,我是希望我每次来南疆的时候能见到你,有你陪着在山里和沙漠里游荡。”
在上海,我很少写东西,整天被各种工作和报告折磨的喘不过气,一有时间就想着离开上海去玩,那个时候只是非常单纯的觉得要有个压力释放的方法。现在的压力已经完全的变了,焦虑来自对未来的模糊,也许内心里还有着对繁华的向往。
“姐姐你说,那些一直在一个地方生活的人是不是就没渴望过外界?”
“这个问法不对,年轻一代总是渴望去了解外界,在这里,了解的渠道还是很少。而年龄大一点的人已经弱化了渴望,我曾经拍摄过一个从沙漠深处搬家到沙漠边缘安置房的大叔,他也是因为穷,就没有结婚,上没老,下没小,一个人。你知道他搬家是怎么搬的吗?一辆驴车,上面拉着他的全部家当。拉着他家里所有的东西,一个胡杨木掏空的独木舟,比一个浴缸还要小,一个锈了几个洞的铁皮炉,一块破烂的看不出颜色的地毯。一床黑乎乎的棉被。那是夏天,我问他车上怎么没有衣服,你猜猜看,他是怎么回答的。另外,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看过一本书,好像是讲一个研究印度深度贫困的书。”
“他的衣服都穿在身上。”我先回答了一个问题,然后看看尚青云。
“对,一年四季,就是同样的衣服,他说夏天的时候棉衣会不穿,但就在床头当枕头或被子,外套也洗的少,洗太多次会烂掉。所以搬家的时候,他怕棉衣装车上会掉,就穿在了身上。米和面等基本的生活物资也是少的可怜,据说就够吃几天的。”
“吃完了怎么办?去买吗?沙漠深处出来一次不容易。”
“以前,他还年轻的时候,吃的基本是在沙漠里种的,或者用羊或者骆驼去换的。现在村里就有的卖,搬家的时候,正好麦子收获,因为要搬家,他把它分给了村里另外两个老人。所以他也就没什么粮食了。我问他为啥要把口粮给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