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亮仅是迟疑了片刻,敲门声又响起了第二遍,而且这一次似乎略微急促,频率也和第一次不太一样。
谢元亮手持着桃木剑,带着忐忑的心情轻轻打开了门锁。
门板拉开,一股带着泥土味混杂着雨水的空气涌入鼻腔,接着,是一盏散发着微光的白灯笼映入眼帘。此时此刻站在门外的,正是刚刚那撑伞走进坟地的中年男人。
谢元亮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凝视着他。
男人率先开口问道:“你就是谢启元的孙子?”
他的眼睛处深如寒潭,在黑暗中像是一个飘荡的鬼魂幽灵,暗淡的灯笼散发出的微光,照亮了他那张看起来并不和蔼的面孔。
“你、认识我爷爷?”谢元亮声音稍微停顿了下,诧异地问道。
难怪他才刚进入坟地没多久就出来,应该是看到我爷爷坟前那三柱还未烧尽的香火和那墓碑前摆放着的崭新酒瓶子,下这么大的雨,他断定我还没有走远。如果没有提前带伞,那就只有可能是在这间屋子里避雨,当然不排除刚刚在屋子里发出的声响被他听到。
男人没有继续说话,雨滴顺着伞缘一粒一粒落在屋檐之下,在这只有雨声和微光的世界里,男人被的目光注视着,竟让谢元亮感到胸闷。
“谢启元的孙子,居然是一位驱魔师?”男人冷笑了起来,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驱魔师!
“这个人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能从我身上探查到了驱魔师的烙印吗?还是说因为我刚刚施展了驱魔术,所以身上的烙印即便不需要特殊手法也能够察觉出来?”
其实在谢元亮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施展过一招完整的驱魔术,反倒是阴阳术用了不少。可即便如此,人人见到他,第一句话冒出来的都包含着驱魔师三个字眼。
难道是因为自己附身了南宫沁雪的缘故,让他的身体里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从而留下了驱魔师的烙印,并且这个烙印的强度,足够覆盖阴阳术?
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谢元亮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自己每次附身沁雪之后,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对驱魔术的共鸣变得更加强烈。如果再多去几次沁雪那里,他应该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施展出皓腕霜风。
至于那一招惊涛堆雪,还需要花费时间去积淀。
男人的目光时不时顺着门缝里撇去,虽然屋子里只是漆黑的一片,但是谢元亮有种感觉,他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男人突然发出感慨,语气有些轻松,“不愧是谢启元,算的路的确比我看到远很多。”
谢元亮皱眉凝视着他,不知道男人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以后我不会再来了。”男人说了这样一句话,随后把手伸进了口袋里,不知道掏出什么东西,他用眼神示意谢元亮伸手接下。
冰凉细小的圆片落在手里,谢元亮第一个反应是——硬币。
“以后如果见到棘手的风水师,你可以拿着个东西给他看。它叫厄运铜钱,是谢启元当年给我的,现在我把它给了你。从今以后,我和你谢家之间的因果,就到此为止了。”
男人留下来这句话,转身没入了雨幕。
还是来时的那副模样,撑着伞,手中提着灯笼,不过他的脚步明显比来的时候要轻快了许多,似乎是卸下了很重的枷锁。
“那个男人,他是一位风水师吗?”谢元亮回想起他的话。
遇到棘手的风水师,这句话到底该怎么理解?
他知道风水是一般都具备着算命的能力,或许是他偷偷在背地里给自己算了一卦,也就是说,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很可能会遇到一位很强大的风水师。
谢元亮转身走进屋子里,他意外地看到了地上的手机屏幕发出亮光,急忙快步上前。
是谭司空打来了一个电话。
接通电话,里边传出一道急促地声音:“亮子,这么晚了你上哪去?家里不开灯,发消息也没回。”
“我回老家了,这边信号不好。”谢元亮解释道。
“没事吧?”谭司空关心地问。
谢元亮回答道:“没事,明天我就回去了。”
“嗯,那你一个人注意点,有啥事给我打电话。”谭司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谢元亮松了口气,按下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一束明亮的灯光射出,照亮了自己脚下那小脸惨白的人偶,在白色灯光的照耀下,那张脸显得极其吓人。
谢元亮无视了这张脸,弯腰捡起掉在桌角的打火机,将房间里唯一的一根蜡烛给点上。
火光照亮了雨夜里的小屋,驱散这片黑暗,房间里也多了一丝暖意,就是显得有些狼藉。
他张开了手掌,静静打量着这一枚被称作厄运铜钱的东西,那是一枚泛黄的铜钱,虽然能够从他的表面看出来年代已经十分久远,可是握在手中却是很光滑,而且不像他钱币一样发出铜臭味。
钱币中间开着一个四方小孔,上面并没有雕刻什么图案文字,就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钱币。
“厄运铜钱?”
既然这是爷爷留下来的遗物,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要好好保管着。
屋子里没有风,但是明晃晃的烛火却是晃动了两下,地面上的倒影也跟着摇摆起来。
他突然有一个想法,或者说是一个尝试。
他将钱币平放在拇指的指甲盖上,静静地将钱币向上抛起。他接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