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骤然转暖,湖畔的水也暖了不少。
夜色笼罩着整个上京,显得尤为和煦,宁乐笙站在湖边,看着那万家灯火,尤为璀璨。
烟火在耳畔响起的声音,格外的吵闹。
“好美啊,姑娘您瞧,那像是蝴蝶似的。”
雀儿在那边又蹦又跳的,指着那些烟火道,冬天总归是过去了,也不用穿的那么厚。
只有自家小姐,似乎冷得很,一直穿的不少。
“别吵了,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鸟儿似的。“宁乐笙抬头,看了雀儿一眼,又瞧着船舫之上那群人说说笑笑。
好不热闹。
可世间的喧嚣,似乎与她无关,她这样一个鲜活的人,站在岸边,却也像是格格不入。
宁乐笙的裙角拖拽在地上,她看着柳如烟脸上那虚伪的笑,周旋在父亲母亲和祖母之间,倒也是为难。
偏偏宁音璃不领情,觉着柳如烟太丢人,一人坐在外头。
宁乐笙侧过身去,走到跟前:“怎么,笙天胆子不小呢,还跟王雪打架?
“你来落井下石了?“宁音璃疲倦的眼神,慢慢抬了起来,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祖母还是不曾责罚我啊。
“那是因为你娘放低身份,不然的话,你不被打死都见鬼了。”
宁乐笙嘲讽的一句话,看向那水面。
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了,她蓦地抬头:“对了,我刚过来的时候,好像见着乐容瑾了,你的夫君来了你不知道?”
本还安静坐在那儿的宁音璃一下子站了起来,眼底满是恐慌,她焦灼的很:“在哪里?
“喏,瞧着人也快过来了。
宁乐笙的声音慵懒,要看热闹,那也等乐容瑾来的时候才热闹啊。
女人冷不防地往船下跑去,也沈不上之前究竟闹到了什么程度,也沈不上心下如何憋屈。
总归不能让乐容瑾上船才是,他来了,自己的脸面可就真的没了!
看着那道背影,宁乐笙的嘴角勾起一抹爽快的笑。
“姑娘这一手,可真是狠。”
“她以为自个儿能耐,总想着出挑,得了宠就想着欺压别人。“宁乐笙眼底起了一丝冷意,不好好给那人一个下马威,真以为她是病猫呢。
岸边,两人已经闹了起来。
乐容瑾神色夸张,哭着喊着,尤其的狠厉:“怎么,觉得跟我一起委屈你了是吧,赖在将军府不回来,不会在外给我勾搭了什么人?
“乐容瑾,你别血口喷人!是不是又赌完了,没钱你跟我说,你不要再这里闹了。
宁音璃压低声音,一旦被那群人听到,她就会彻头彻尾地成为笑柄。
男人却没有那么多的沈虑,他已经坠入淤泥之中,早就没了翻身的余地。他笑了:“就这两个臭钱,你以为能打发了我?你当我什么,穷叫花子?”
“别闹了,我求求你了,乐容瑾,你要什么。”
宁音璃那样卑微的求情,可却换不来半点同情,男人一伸手,狠狠地攥住了她的下颚。
“你看看你啊,穿金戴银,好不风光啊,谁能比得上你。
乐容瑾嘲讽一声,越是这样,越觉得讽刺。
宁音璃开始脱手里的镯子,头上的簪子,值钱的东西全给了乐容瑾,就怕这男人忍不住,在这里闹开了。
可谁知道,长久以往的屈辱,让这个男人,早就压抑够了。
他怒吼一声,将所有的东西,全部都丢尽了湖里。
乐容瑾咯咯咯地笑了,拽住了宁音璃:“我就要你跟我回去!
他说的这样决绝,什么值钱的东西,他都不要。
宁音璃一愣神,看那些个珠宝全都落入湖里,她吓了一跳:“你做什么,就这样大方?乐容瑾你可真能耐,你可知道,你丢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宁音璃觉着面前这人疯了,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很难受。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乐容瑾,可这动静还是惹来了旁人的注意,船舫上,宁家人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许是想要看清宁,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音璃慌得很,被乐容瑾死死地钳制住。
男人扬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乐容瑾。”
“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给劳资滚回去!”乐容瑾怒吼一声,扛起女人便往回走,两人争执之下,可没那么容易将人带走。
那头,一袭笙裳的谢之行来的正巧,看到面前这副画面,不由得一愣。“璃儿?”
谢之行眼下露出一丝担忧,却并不曾认出乐容瑾,大概是男人那副模样,实在是太落魄了。
谢之行咬牙,上前一步:“放开她!
谢哥哥。“宁音璃难受的很,好不容易看到谢之行,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似的。
可这男人病恹恹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乐容瑾的对手,她心下担心的不行。谢之行伸手,身后蹿出两个大汉,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了。
乐容瑾当即丢下宁音璃,朝着谢之行过去,他就跟个疯子似的,红了眼。“这就是你的好哥哥吗?还说外头没人,难怪赖在将军府不肯回去。“乐容瑾咬牙切齿,那副模样。
恨不能上前撕碎宁音璃那虚伪的脸。
“不是的,你别动手啊。”
宁音璃满是哭腔,就怕乐容瑾真的打了谢之行,那般身子骨的男人,瞧着弱不禁风,没准真的给打坏了。
宁音璃的眼眸一沉,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若真是出了事情,报了官,乐容瑾就完了,他如今是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