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院内,在雕刻簪子上那鹤的女人,将那根木头弄过来弄过去。
一根上好的桃木,宁乐笙藏了小半辈子,也从未给过任何人瞧,这次为了江淮入宫学的事情,可是煞费了苦心。
“姑娘,您倒不如之前去求相爷好了。
宁乐笙的手一个失力,那刀子差点就割到手上,她抬头,哀怨地瞪了雀儿一眼。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吧,他是外臣!
女人嘟囔一声,便开始打磨,主管这些名单的是内侍官,幸好从前还算熟悉
不然这礼都不知道怎么送了。
那位掌管宫内的藏书,也是从前皇上的伴读,做了内侍官,风雅自然是无比的,可心头好还是各色的簪子。
宁乐笙的雕工一直都是.上乘的,再加上这根桃木也是绝无仅有的。
她相信,那人会喜欢的。
“姑娘心下清宁他是外臣,可为何还要戴着他的翡翠耳坠,招摇过市?”
雀儿这嘴巴,总是不饶人的,从小便是这样,前世宁乐笙觉着她是多言了,可如今,句句在理。
女人嗤地一笑:“你懂什么,沈允钦的脸这样好用,我不用都可惜了,他送归他送,我怎么做是我的问题。’
雀儿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懂小姐的脑回路。
一面要跟相爷割舍,一面又在用相爷的东西。
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宁乐笙一拍手,从那儿站了起来,这根簪子已经差不多好了,她得趁着名单公布之前找到内侍官。
有些事情,还是趁早的好。
宁乐笙将那根簪子拿在手上,细细地又磨了一圈儿,等到最后才将东西拿了过去。
她起身,因为坐着太久了,身上早就麻木了,一用力,反倒是扯着了。“姑娘,您小心些。‘
“去把我的斗篷拿过来。“宁乐笙轻声道,这件事情就是要趁早,免得到时候名单一旦公布了,想要去改也改不了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略微有些阴郁的天空,她咧嘴一笑,伸手,光芒从指缝之间漏了下来,洒在她的脸上。
“我出去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
“知道了,姑娘您小心些。”雀儿嘱咐道,看着那道潇洒的背影离开。
宫内。
内侍官烬沉公公正在焚香呢,听到门外有人过来的动静,不由得眉头一皱,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心头火急火燎的,燥的很。
“怎么了,就这样沉不住气?”
“主子,宁小姐来了。”小太监走得着急,见着烬沉公公在熏香,也是吓了一跳,可宁乐笙来了,总是要进来通报一声的。
烬沉公公眉头忽而舒展开来:“她倒是想起还有我这样一个人来了,让她进来吧。
烬沉公公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整理完桌上的东西才站起来。
屋内整洁的很,宁乐笙轻轻推开门,往这边走过来。
屋子里那些熏香,还是那么熟悉,扑面而来的一瞬间,便让宁乐笙润了眼。
“还楞在那边干什么,还不过来。
“师父。
宁乐笙的声音抖动的厉害,近乎是哭腔,泪水一瞬间涌了上来。
烬沉公公轻哼一声:“少来,我还没有同意收你为徒,再说了,这么多年,你来都不来一次,如今却是厚着脸皮,喊我师父?”
宁乐笙想起前世,自己被乐容瑾囚禁在地牢之内,唯独只有他来见过自己。
也唯独只有烬沉公公放心不下她。
宁乐笙的脑海之中闪过过往那一切,面前这个出尘的男人,性子孤傲,她却没有忍住,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烬沉公公。
将眼泪鼻涕全部都擦在他的身上。
男人眉头紧紧皱着:“宁乐笙?”
烬沉公公伸手,一把抵在女人的身前,他年纪不大,长相绝佳,若非是个太监,怕是得迷倒不少姑娘、
宁乐笙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控制不住。
哭得那叫一个委屈,烬沉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伸手,笙皙的手指摸了摸宁乐笙的脑袋。
“哭什么?”
宁乐笙怎么形容,再见他的激动,她并不想牵扯前世那些事情,可记忆却是骗不了人的。
“被人欺负了?
烬沉的声音特别好听,像是乐声一般。
宁乐笙咬咬牙,深呼吸一口气,她摇摇头,擦掉脸上的泪水:“能再见师父我很开心呢。”
“乐儿这是赖上我了?用这样的把戏让我屈服?“烬沉眉头紧紧皱着,可真是个小无赖,弄得他措手不及。
宁乐笙从腰间拿出那根簪子,递了过去。
“我有事想要拜托师父。”
宁乐笙咧嘴,蓦地一笑,可没有之前那副模样。
烬沉眼眸微微沉了,他哼了一声:“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才想起我乐儿可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他接过那根簪子,雕工还算不错,上头的鹤纹也是很清晰,男人转动手里的簪子,细细地看了一遍。
宁乐笙激动的很:“怎么样?
“还凑合。”
烬沉公公眼光高,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宁乐笙听到这句话,心头那块悬着的石头也重重地落下了。
“什么事情,说吧。
男人恢复了之前那般高冷的模样,将簪子拿在手里,桃木的手感并没有那么好,但能看得出来,宁乐笙是用了心思的。
“我想求一个宫学的名额,替我表哥江淮,我知道师父掌管此事,也知道谢之行就是在您这儿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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