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乐笙在家中养了几日,期间锦瑟一次都不曾来看过她,她觉得有些奇怪,可也并没有去找她。
沈嬷嬷是个厉害的人。
光是站姿,就在太阳底下折腾了宁音璃整整两个时辰,看着那汗流浃背的女人,身影歪斜。
沈嬷嬷勾唇冷笑:“您往后也是做王妃娘娘的人,万一遇见宫内什么庆典,左右得站上个大半天,就这样也受不住了?”
“嬤嬤,我可以的。
宁音璃脸色煞笙难堪,她咬牙,硬撑着站在那儿。
却听着咣当一声,身上的茶壶掉了个满地,那水都洒了出来,沈嬷嬷的神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勾唇冷笑一声。
“放眼望去整个闺门之中,鲜少有像音璃小姐这样的庶出,半点规矩都不懂放在寻常任何一个家中,不说两个时辰,就是站上一整天,这腰板还是值得。
沈嬷嬷也沈不上其他,劈头盖脸的一阵骂。
宁乐笙坐在不远处瞧着,心底却是爽快的很,就得这样狠狠地教训。
从小她就是太仁慈,总想着家中也就姐妹二人,不帮衬着些也就说不过去了宁音璃的规矩,她心下清宁。
“站稳了,这一次可没那么舒服,音璃小姐若是倒下来,那可要伤着自己了
沈嬷嬷冷笑一声,板着一张脸怒道。
宁音璃吓得整个人都在哆嗦,可香就在胯下燃烧,如果撑不住,她就得被烫死了。
小丫头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一下子哭了出来。
沈嬷嬷手里的竹板子敲了过去,就打在手掌心,打的宁音璃越发痛。
“嬷嬷,您这哪里是教规矩,明明就是惩罚人!我往后再怎么说也是七王妃啊。“宁音璃怒不可遏,开始威胁沈嬷嬷。
这话落在宁乐笙的耳朵里就是个笑话。
别说是王妃,就是皇后娘娘,要学规矩,那也得照着章程来办。
这些话,就像是刺一样扎在人的心头。
沈嬷嬷轻哼一声:“您是能耐,可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老奴就是给姑娘说明笙了,这宫中养着诸多皇子,没一个想离宫封王的,是为什么,您懂吗?
宁音璃脸色煞笙,她压根就不明笙这些,从前那些事情也都是乐容瑾授意,她照着去做。
心下根本不知道轻重。
“封了王爷,往后便没可能坐上那个位子,除非啊
“嬤嬷自是辛苦了,府上这几日新来了个糕点师傅。“宁夫人怡好从那边过来听到沈嬷嬷说起那些话,不由得心下一沉。
如今东宫摇摇欲坠,明眼人都看在眼底,往后怕是得变天了。
可这位子,再没有乐容瑾半点儿事!
“多谢夫人,只是老奴却是不曾想过,这庶女的规矩从未教过吗?往小了说就算不是嫁给皇子,那也得要规矩的。
沈嬷嬷叹了口气,为难的很。
“还请嬷嬷多费些心思。“宁夫人上前,浅声笑道,便让身后的吴嫂将礼物送上,有些话也不可能就此传出去。
若是人人都知道了宁家姑娘没规矩,可往后苦的不只是宁音璃。
“夫人客气了,老奴那日在宫宴上见过五小姐,她却是落落大方,没成想,唉。
“乐儿自小疼爱她这个妹妹,也是骄纵惯了的,您多费心,辛苦一些。“宁夫人笑着道。
再看那边宁音璃,已经快要撑不住了,若非底下燃烧的香,她怕是早就陷下去了。
沈嬷嬷也觉着诧异,这一个庶出的小姐,竟然还能得来嫡女这般疼爱,想来从前也是十分受宠的。
“就怕出去没了规矩,丢了将军府颜面,夫人放心吧,这几日,老奴会好好调教的。
沈嬷嬤一言便应允下来。
宁乐笙坐在那儿,觉着恹恹,没什么意思,像是看管了宁音璃被折磨的戏码心下也是木然的很。
她往院外去,恰好遇见匆匆过来的柳如烟,那般急迫模样。
“姨娘着急忙慌的,是赶着去哪里?
“乐儿你在这里就好,我听说宫里那个沈嬷嬷来了,你也知道璃儿她“姨娘您莫要着急,璃儿很快就是七王妃了,总得学习一些礼仪,往后才不会吃亏,你想啊,七王妃那是多大的荣耀,旁人还羡乐不来呢。”
宁乐笙哄着柳如烟说话,她隐隐觉着,那日是柳姨娘的能耐,这个从前不显山不露水的女人,心底藏了什么秘密,她并不知道。
未免再生出什么端倪,宁乐笙还是得拦着柳如烟。
女人沉沉地叹了口气:“旁人都说是福分,可我却觉着嫁入帝王家是福是祸还未可知呢。
“姨娘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只要妹妹欢喜就好,她喜欢七皇子就成。“宁乐笙这样说道,将柳如烟引走。
“我却是想见见她穿嫁衣的模样。”
柳如烟的眼底露出一丝希冀,看奈何,她不过是个姨娘,压根就没有办法去送别宁音璃。
便是如今也只能远远的瞧着一眼。
“姨娘会得偿所愿的,就让妹妹好好学学规矩,往后才不会吃亏。”
柳如烟的眼底起了一丝欣慰,她笑笑:“乐儿说的没错,她也的确是骄纵惯了,那我就先走了,我来过的事情,就不必跟夫人交代了。”
“好。
宁乐笙抿唇,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她看着那倒背影逐渐远去,心下越发的冰冷。
院内那痛苦的声音,一下一下传过来,柳如烟就算再怎么难受,可为了女儿未来的路好走,也得硬生生承受这一切。
院外落叶哒哒哒的作风,本还阳光普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