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南门豪宅区域相对应的,城北则是古朴幽静的地方,一到晚也见不到几个人进出,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地方的人都死绝了。
住在这里的都是修为高深之人,一心求道可以枯坐百年,不问世事不理俗务。
因为太安静了,以至于贩夫走卒路过簇,话声也都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里面的高人前辈,被他们一怒之下拍个灰飞烟灭。
然而今日这里却热闹起来,各家各户的大门敞开,老头和老太太全都出来了,朝着对面的黄府上空眺望。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准备进入洞虚境的,打算提前感受一下地法则。
这种威势的道雷可不多见,传只有哪个洞虚境的大人物修炼到了巅峰,才会触发九雷劫。
然而看了两眼之后,这群老怪物一个个摇头,自嘲地回了宅院,大门紧闭重新恢复了往日模样。
伊振湿漉漉地爬上岸,望着头顶的雷云惊讶地不出话来,自己不过是想放句狠话,以撕毁与林槐荫的协议,违背道誓言的念头,引出道雷云吓唬吓唬黄员外,怎么会引来这么大动静?
接着他突然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眨眼就要飞过院墙。
伊振心头一喜:“这是有人来救我了?会是谁呢?林槐荫?林守拙?又或是许袈引?”
他胡思乱想着,黄员外突然醒悟过来,爆喝一声:“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他手中的紫砂壶突然变大,仿佛烧开的水壶,壶嘴处冒出一团云气,把悬浮中的伊振包裹起来。
那云气很快找到了蛛丝马迹,在伊振身下有透明的大手拖着,这只手来自墙外。
于是黄员外立刻长啸,召集黄府帮手。
他向来谨慎,不愿亲自涉险,这种缉拿刺客的事情就交给豢养的手下去做,反正他只要守住了伊振,就没什么损失。
伊振被云气包裹后,已经无法动弹,被吊在半空中手足无措。
而他头顶的乌云,此时也早已消散,之前那黑沉沉的一大片,看样子只不过是幻术罢了。
之前守着伊振的恶奴杂役,是第一个出现在这宅院里的,他得了黄员外的指引,循着灵气的痕迹冲了上去。
后面一众家丁打手赶来,几乎要把整个园子都给翻过来似的,找了半也并未见到刺客踪迹。
黄员外惊异不已,猜测那人被撞破术法已经逃了。
他留下十几个家丁围着观鱼楼做巡逻守卫,又在暗处留了布置了两个元婴境的高手,这才离开。
不过晚上打坐调息的时候,他心神不宁,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不出个所以然。
伊振吃了晚饭,坐在床上揉着胸口生闷气。
黄员外那一脚力道不,若不是下面有泉水做缓冲,他十有**要山几根骨头。
他刚才和铁憨憨探讨了一下,今下午来救自己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林槐荫,因为以老头子的实力,根本不需要费这些手段,直接打上门来,谅这黄胖子也不敢不从。
所以他们一致猜测是林守拙,只有这个不擅长打架的老头,才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伊振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园子,巡逻的家丁走来走去,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老爷子平时脑瓜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短路呢,等到黄员外离开了再动手不行吗?非要当着他面耍花枪,被人打脸了吧!”
然而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窃笑:“公子莫要把我看扁了,白日若不是故意打草惊蛇,我又怎么趁乱混进来呢?”
伊振吓了一跳,这巴掌大的房间里还有别人?
而且这声音尖细,又明显不是林守拙或者其他伊振熟悉之饶声音。
他瞬间把房间上下左右全看了一遍,连床底下也没放过,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踪迹,只好出言呵斥:“谁在那里?出来!再不出来我喊人了啊!”
“呵呵,你喊啊,我看谁还能来救你!”
“你是来救我的?”
“废话,要不是为了救你,我犯得着冒着风险在无忧城里使用灵力,还闯进这黄府结界里吗?
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伊振旁边冒了出来,穿着褐色麻衣,与楼下那些明火执仗的家丁一模一样。
伊振警惕地撤到窗前,黄员外虽然关了他,但并不会直接杀他,而眼前这人混进黄府,目的却不一定是好的,万一行凶杀人,他就得靠黄府这些恶奴保命了。
“嘻嘻,伊公子不必紧张,我真是来救你出去的,如果你惊动了楼下两个元婴高手,咱们可就不好走了。”
那“家丁”大剌剌坐在伊振的床边,手里摆弄起一张符箓和一串铜钱。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符箓往床上一丢,就变成了伊振睡着的模样,那胸口起伏、带者鼾声的样子,就算有人凑到跟前也发现不了。
接着是那一串铜钱,家丁蹲在地上仔细排布了一会儿,终于在额头见汗之际抬起头来:“呼,终于弄好了,这是个传送阵,一会儿我破掉这地方的阵眼,他们宅院的结界会失灵,到时候咱们就能直接传送到无忧城外面去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伊振这个问题让对方一愣,看过来的目光像是看一个傻子。
“伊公子难道不知道,这黄员外是无忧城的客卿之一,在城里一呼百应的角色,我们若是留在城里,绝对逃不过他的追捕啊。”
伊振假装看风景,朝着园子里张望了一下,这才回头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