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过后,老太太拉着赤脚医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谁知,刚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气息。
当即,二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下一刻,老太太赶紧冲到了炕上,拉着阿昌的手,急迫地喊道:“儿子,儿子,你怎么样了?别吓妈,快应一句妈一句呀?”
可奈何,无论她怎样的惊呼不已,都未能换来阿昌的半点回应。
他脸色惨白,表情僵硬,已经彻底昏死了过去。
“老嫂子,你先别着急,让开,让我先瞧瞧阿昌的伤势。”身后的赤脚医生忙道。
“是呀,娘,你还是先起来吧?”
杨柳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了她胳膊,将脚底发软的她搀扶了起来。
趁此时机,赤脚医生赶忙上前仔细查看阿昌的伤势。
此时他的裤子已经脱了下来,伤口虽然明显经过盐水的清理,可看上去别提有多狰狞的了。
作为一个男人,那东西怕是要废了。
“哎!这是怎么弄的呀?这伤可太严重了。”
“老嫂子,我怕是处理不了,还是先送医院吧!”
“不过这伤……那东西可能废了。以后别说是传宗接代了,就是想要人道都成问题了。”
“值的庆幸的是,虽然很痛苦,但总算是能抱住小命。能活着,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赤脚医生抬手,轻轻拔楞着阿昌那已经废了的东西,一边皱着眉头直摇头,实话实话,所有的情况如实相告。
“什么?你说什么?”
一听这话,老太太连哭的动作都忘记了,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珠子,一瞬不瞬,死死地盯视着赤脚医生。
“他说……”杨柳死死地抓住老太太的手臂,附在她的耳边,寒气幽幽地道,“你儿子那东西废了,以后再也不能生儿子,你老刘家彻底断子绝孙了。”
“呃……”
一听这话,老太太气火攻心,一翻白眼,直接昏死了过去。
“哼!”
杨柳轻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扶着她,手一松,直接将她扔在了旁边的炕上。
“阿昌家的,阿昌这伤势可太严重了,我根本救治不了。别耽误时间了,我看,还是赶紧送医院吧?”
赤脚医生起了身,淡淡地扫了已经昏迷过去的老太太一眼,望着杨柳,一脸凝重的劝道。
他就只是一个赤脚医生而已,平日里乡里乡亲的谁有个头疼脑热,皮里肉外的小毛病他倒是不在话下。
可这伤,实在是太严重了。
“阿伯,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有心无力,想要送阿昌去医院根本就没那个钱啊!”
杨柳红着眼眶,一脸窘迫地小声道。
“哎!”
赤脚医生怜悯地望着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谁知,下一刻,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杨柳没有任何的征兆,居然直挺挺地朝他跪了下去。
赤脚医生见状大吃一惊,赶忙伸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肘,“阿昌家的,你这是要干什么?”
“阿伯,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杨柳的眼泪瞬间就流淌了下来,一脸无助的悲戚,“没钱送阿昌去医院,他这样拖下去得不到救治肯定是死路一条。阿伯,求求你就发发善心,救他一命吧!”
“可我真没那个能力啊!”赤脚医生苦涩着一张脸,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有!”杨柳盯视着他,一字一顿地道。“做个小手术,将阿昌那个东西连根切下来,一了百了,就再也不会痛苦了。”
眉宇之间,若隐若现,闪烁着一抹狠辣与决绝。
“什么?”
一听这话,赤脚医生大吃一惊,震撼的望着杨柳。
同样一张熟悉的脸,此时,却又让人觉得很陌生。
她,好像变了。
还是那个逆来顺受,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被老太太与阿昌这对母子二人欺压了多年的受气包小媳妇吗?
这般的决绝与果断,别说是女人了,就是一般的男人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错愕了半晌过后,赤脚医生不确定的试探着反问道:“杨柳,你可想清楚了,将那东西割了,阿昌从今以后再也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跟太监无异了。”
“想清楚了,啊伯,求求你就帮帮我们吧。人只要能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
杨柳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她弯腰,要冲着他磕头。
“阿昌家的,别!你别这样。”
赤脚医生被她逼得脸色通红,原本就心软的他,此时就更见不得这一幕了。
最终,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好,阿昌家的,我答应你,我这就回去拿东西,为阿昌做手术。”
“谢谢你,阿伯。”
杨柳心头大喜,忙不迭的冲着赤脚医生连连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人人读
第二天,一早。
“啊嗤”,猛地打了一个喷嚏之后,老太太缓缓睁开双眼。
乍然间,大脑产生了片刻的空白。
下意识地,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迷茫地打量了一眼。
却发现自己身上居然连个薄被都没有,就这样晾着躺了一夜,她是被冻醒的。
想到这里,老太太怒从心生,抻着脖子,扯着嗓音怒嚎道:“杨柳,你这个贱人!给我滚进来!”
嗓音犀利,尖锐又刺耳,尤其在这个宁静的早晨更显恼人。
良久过后,帘子被人一挑,杨柳这才端着个碗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