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将门打开,放所有的宾客进来吧!”
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张婷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悲伤母亲的模样,眼底浮动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哪里还有一点的狠毒之色。
门开之后,宾客又迅速涌了进来,谁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夹层里上下的空间特别的狭小,季筱悠被困在了里面动弹不得。黑乎乎的,没有一点的光亮,目不能视。
而且空气稀薄,恐惧与压抑结合在了一起使得此刻的呼吸都变的艰难了起来。
饶是季筱悠这种淡定的性子,此时也无法再继续淡定下去了,神情慌乱,整个人更是心乱如麻。
怎么办?难道就呀这样被活活的烧死吗?
不!她不甘心,绝对的不甘心。一步步走到如今,她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更何况父亲大仇未报,她不能死。
可是……
她要怎么才能逃出去呢?
即便是樊逸痕回来发现自己突然不见了,派人去找也于事无补。因为他怎么也不会料到,自己被活生生地困在了棺材里要被推去火化。
一时间,季筱悠的一颗心都快要沉到谷底,哇凉哇凉的。
就在这时,她隐约听见了外面的说话声……
“阿姨,收敛我找到了。”樊逸痕手中紧握着那条手链,风尘仆仆地冲到了张婷的近前。
张婷低头一扫,一边伸手将项链接过,一边冷静地道:“逸痕,谢谢你。”
“不用客气,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樊逸痕轻轻地摇了摇头,与此同时,关切的视线四下打量了好几圈,“对了阿姨,怎么不见筱悠呀?她去哪了?”
闻言,张婷眸光虚闪了一下,淡定地道:“哦,她说有点累了,我就让下人陪着她去后面的房间休息去了。”
为了骗过樊逸痕,她随口就编了一个借口。
樊逸痕眉头轻不可察地皱了皱,语气沉沉地道:“是吗?”
“可不就是嘛,逸痕呀,你别去打扰她了,就让她先好好地休息一下。司音生前对你情深意重,肯定希望你能送她最后一程。”
眼看着樊逸痕心有疑惑,张婷努力维持着的镇定有了片刻的松动,有些自乱阵脚之后忙不迭地道。
樊逸痕见状,瞳孔微眯,不由得深深地打量了她好几眼。
且不说季筱悠是不是真的累了,在这种场合下,她的身份特殊又尴尬,凭他对她的了解,是绝对不会这样失礼于人,给杜家夫妇留下可以诟病的把柄的。
这,到底发生什么了?
然而,还未等他细思之际,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快步走了过来,来到张婷的身边,一脸哀痛地道:“夫人,吉时已到,小姐她该火化了。”
一听这话,张婷悲痛欲绝,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紧闭双目仰着头,隐忍了多时的泪水终于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彻底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
再次撑开双目的时候,她哽咽地点了点头,“好!”
旋即张婷转头望向了樊逸痕,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他一眼之后,突然道:“逸痕,司音先前对你情深意重,你过去看看她,然后送他最后一程以圆她的心愿吧。”
樊逸痕不疑有他应道:“好!”
人都已经没了,于情于理,她的这个请求他都无法拒绝。
随后,他抬腿提步朝棺材走去。
站定,只见此时棺材被打了开,杜司音面无表情地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哎!”望着她,樊逸痕情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沉闷的不是个滋味儿。
多么鲜活,多么美好的一条生命啊!如果不是她痴迷不悟,一而再,再而三地做错了事情,局面又怎么会发展到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樊少,你扶着棺,送杜小姐最后一程吧!”思绪间,工作人员突然开口道。
樊逸痕定了定神,脸上再无任何的异样,“好!”
话落之后,包括樊逸痕在内的几人,分别扶着棺材的四周,在张婷低沉又压抑的低啜声中,缓缓朝火化间走去。
而此时的季筱悠虽然人被绑着动弹不得,嘴也被堵着,但耳朵还是好使的,外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登时心中“咯噔”了一下,脸色大变,人也变的慌乱了起来。
如果被推进了火化间,恐怕她真的就彻底交代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
千钧一发之际,季筱悠突然灵光一闪,把心一横,决定死马当做活马医。
虽然手被绑着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但腿在狭小的空间里还是能艰难地互动一下的。思及至此,她使劲儿动了动脚脖子朝棺材的壁体踹了过去。vp
“咚、咚咚、咚……”
声音很轻,音调一重两浅,像调又不像调。
“嗯?”
樊逸痕瞳孔微眯,不由地皱了皱眉眉头。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不是前两日,他与季筱悠缱绻过后窝在被窝里,闲聊的时候,季筱悠无意间哼出的不太成曲的调子吗?
当时樊逸痕还问过她,这是什么调子,居然这么难听。
季筱悠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说这是她自己自创的。暂时就只有这么几句,等日后她会慢慢将整首的曲子给补全的。
所以,樊逸痕对这个节奏特别的熟悉。
怎么会突然听见这个曲调,并且……
樊逸痕抬眼扫了其他人一眼,只见其他人一点的反应都没有,面无表情的,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谁知,就在他犹疑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