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乱世盛产二五仔
“还是您说张济叔侄在长安熟门熟路,办事方便,才下令让张绣去杜陵募兵的。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从钱如是说着。
周易沉吟着说:“方才,他杀两个饮酒的兵为什么那么急切?又是在我面前,你不感到他反常吗?”
从钱被提醒了:“主公是疑心——”
周易说:“败在敌人手中,是我们无能,败在自己人手中,心有不甘。你去找温侯,把这事告诉他,叫他防着一手。没事最好,防患于未然,远见于未萌才行啊。”
从钱说:“属下这就到吕将军那里去。”
他领命去找目前正坐在东门城楼里的温侯,吕布见是女婿的随从,便问他有什么事。
从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吕布身旁的两名随从扫了一眼。
吕布会意,即屏退左右,问到底何事。
从钱这才反问吕布:“温侯有没有发现一些反常的事情?”
“反常的事?”吕布思忖少许,说,“貌似自进长安以来,并未发生过什么反常的事情。”
“果真没有过?温侯再仔细想想。”
“比如?”
“比如发生在后来才加入我军的人身上的事情。”
吕布的确武勇冠绝、谋略不足,可那也是相对的,他的智谋虽然比不上一帮妖人,但是基本可以肯定,还是比正在看这段文字的你要高的。
他沉思默想一阵后,缓缓说:“若说比较反常的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若说值得人警觉的事,应当还是有几件的。”
从钱忙问:“是哪几件?”
吕布道:“自攻城战伊始,张济就几次向我询问过火炮和火铳的原理,我当时没有在意,加上他已经加入我军,就随口跟他说了。
“可后来他又问火药的配方,我没有告诉他,他便转而向使用火绳铳的士兵讨教火器的用法。之后的渭南之战,或许是察觉到了怀疑,他们叔侄才故意不遵军令,舍命死战的。”
从钱又问:“还有没有别的?”
吕布接着说:“昨日张绣奉命去周边县镇征兵,他征募了两千乡勇,并未交予主公分配,而是在今早全数编入了自己部曲。还有,张济本应在城内值守,却也出去募兵,募得三千人,一样编入了自己队伍。”
“他们竟然这么做?”
“他们声称自己的部曲在前日战斗中损失惨重,所以需要优先补充。”
“我大概明白了,这就回去告诉主公。”从钱说,“另外请温侯多多留意,以防重演前日郭汜的旧事。”
吕布点点头说:“我会一直留心的。”
有吕布盯着,从钱就放心了,毕竟论二五仔,吕奉先可是精英级别的,没有人比他更懂什么叫二五仔。
在完成了任务后,从钱沿着城墙回到北面的洛城门,刚好周易巡视了半圈登上城楼,正朝渭水北岸努力了望。
鹅毛大雪不断飘落,城楼上士兵们的衣甲都覆盖着一层白色。
有些士兵因为雪落进盔甲缝隙,浸湿了里面的衣服,不住地在打喷嚏。
周易本人的外套同样潮湿又硬,很不舒服。
他想到在一场战争中,有着比眼下更加难耐的严寒,一次惨烈的战役,冻死了数万将士。
不禁暗暗想道:要有能有防水的军工棉就好了,那样大军出征,就不用害怕冬天了。
他正想着,从钱来到跟前,打算向他汇报从吕布处所了解的情况。
不过未等从钱开口,更紧急的事情发生了。
渭河北岸的部队开始渡河。
他们所经过的冰面崎岖不平,甚至还有不少奇怪的凸起物。
因为就在前天,同样的地方曾爆发过激烈的战斗,他们所行走的区域,正是埋葬了千余西凉骑兵的死亡之地。
渭水不算太深,所以那些异样的凸起,正是被冻僵的手臂、马首和人头。
眼看着北岸的部队渡河,周易身边大将徐晃问道:“需要出城迎击吗?”
周易摇摇头:“外面积雪甚厚,不利于行动。我们还是在城上坚守,以逸待劳即刻。”
徐晃即命部曲将弓弩上弦,火绳铳兵点燃火绳,随时准备发射。
将士们擐甲执兵、持枪实弹,都摆好了战斗姿态。
就在敌人愈发靠近城墙,火绳铳兵和弩手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城下敌军领将抬头朝城楼上看了看,转头对身后的士卒喊了几句话。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这些“敌军”居然一齐脱掉了西凉军的披毡,换上了周军的衣甲!
“散了吧,自己人。”有人喊道。
城楼上的士兵纷纷卸下了箭矢、捻灭了火绳,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城下的领将不是别人,正是鲍信。
鲍信领两千兵进城,让周易颇感意外。
他赶忙下城墙迎接,惊喜之余,不忘问他:“鲍将军怎么会穿着西凉军的衣甲来到长安的?”
鲍信没有回答,而是问:“有热乎的没有?赶紧先让我喝上一口,快饿死了。”
周易立马叫伙头兵做几十锅羊肉泡馍,为鲍信一行接风洗尘。
等吃饱喝足,鲍信满意地擦擦嘴,才详细讲述了过去近两个月内发生的事情。
当日杜畿借鲍信及五千人马分兵前往河东,却遭到了太守王邑的对抗。
一方面,王邑派了几千兵马,阻断黄河渡口,不让杜畿入境;另一方面,派部下卫固和范先,分别去找皇帝,表达民意,要求皇帝下令驱赶杜畿。
听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