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阵高频的蚊呐音响起,击中叶云程的耳廓,令他头脑一晕。
紧接着,元宝石发出一团亮瞎狗眼的白光,将它自己和香炉包裹起来。
白光初始很亮,随之变为柔和,差不多五分钟过去,光芒散去,声音也归于平寂。
叶云程从怪石后探出头,并没有立刻过去。
不是他没看清楚,这具身体的体质弱可眼睛贼亮,有时叶云程也觉得不可思议,原主就着蜡烛看书,为怎么视力还这么好?太不科学了!
元宝石上的东西在他的眼中一览无余,小半块香炉以及……一把乌黑黢亮的手枪。
大抵是梦想成真都有一种不真实感吧!
叶云程呆在原地抓耳挠腮,心潮起伏了半晌方才出来,且越走越快,最后两步几乎是扑上去的,一把抓起手枪,举在眼前就看。
突出的击锤、粗犷的枪身、抛弹窗里白色的枪管、笔直和弯曲的梭线、两排散热竖孔、握把上的竖纹,以及那颗代表正义的五角星,无一不体现出工业式的美感。
几乎和记忆中的大黑星一模一样!
惟一的不同就是重了点,因为没有塑料,所以握把是全铁的。
叶云程爱不释手,这儿摸摸,那儿摸摸,感受着枪身的冰冷,动作轻柔好像怕亵渎了心中的女神。
直到全身都摸遍了、摸够了,他才板动击锤打开保险,扣下扳机,听那“咔擦”一下的空响,如奉伦音。
接着再摁下弹匣解脱钮,弹匣顺滑掉落,透过两侧的孔洞一眼便能看到里面空空如也。
现在就看叶贵的了!也不知这小子办事靠谱不靠谱?
念叨过某人,叶云程才把注意力转回到自己身上,想找个藏枪的地儿。
周身上下试了个遍,他还是感觉插在后腰上最方便,即好取也不易被人发现。
因为古人的腰带宽大,大黑星插进去只露出了一点点握把。
试着走两步,果然还行,除了有点硌!
这不禁让他怀念起枪套来。不过这个问题好解决,大明没有塑料制品,好的皮革却不缺。他打定主意,待会叶贵来再使唤他去收点皮子来。
……
刚踹开丹房门的叶贵,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一抹鼻子,冲后面挥手道:“进去,给我搜。”
呼啦啦一队兵丁冲了进去。
……
叶云程可不知道有人把自己的命令“讨”走样成了“抢”。
他正端详着香炉的残尸,满脸的纠结。
香炉只剩下了下半部分,三只鼎足顶着一层薄薄的铁皮,不可能再做出第二把大黑星了。
这与叶云程原先的构想严重不符,本来他还认为以香炉的生铁量炼出两把手枪的精钢绰绰有余。现在看来,留一手的想法将直接破产。
其实他纠结的倒不是破产的事,大明不缺铁,铁制品也俯仰可拾,随时做一把就是。
他纠结的是要不要毁尸灭迹,免得给叶贵解释香炉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但是,这并不是对待功臣的态度!
叶云程突然一敛袍服,双手合什,肃然道:“阿弥佗佛,多谢香施主舍身报效,本官当送你去极乐世界!”
说罢一脚踢过去,香炉飞出悬崖,打着旋儿落向了江中。
时间缓缓而过,叶云程百无聊赖,索性来到谷口,等着叶贵出现。
没曾想,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来了。
山道上出现了一个慢吞吞的人影。
来人远远招手,扬声高叫:“良臣,你要出来?正好。”
我不出去!
叶云程翻了个白眼,心说他不是从来没打扰过我吗?难道发生了急事,或者……
想到这儿,叶云程大吃一惊,该不会是叶贵把我卖了?
遂狐疑般打量越来越近的李唯哺,不动声色道:“是什么风把君杰兄给吹来了?”
两人私下里都是互相叫字。
李唯辅“哈哈”笑了两声,抱拳道:“还不是侯总兵的威风把我吹来的。”
侯总兵?
叶云程暗道一声“抱歉,小贵子!”然后问道:“侯总兵到了?”
李唯辅摇摇头,“刚才收到的塘报,侯总兵一日前已率重庆卫战船顺江而下,估计明日便到。”
叶云程问道:“需要我出面迎接?”
“能迎还是迎一下。”李唯辅以劝解的语气说道:“虽说文武殊途,但毕竟大家出川后都叫川兵,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且,入北直后兵荒马乱,我们手里的军士又孱弱无比,尚需他的帮衬不是?”
叶云程没有马上答应,皱眉陷入了沉思。
他当然知道李唯辅分析的挺对,也不反对迎接侯良柱,因为他来自后世,没有当世文人的臭毛病,看不起武人。他其实是不喜欢将生死操弄于别人之手的感觉。
不料他的沉默却引起了李唯辅的误会,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为这位少爷又犯了驴脾气,固执地厌恶当兵的。
正要再劝两句,叶云程说道,“君杰兄,我记得东路参将该我节制吧?能不能调他一起出征?”
李唯辅愣了下,苦笑道:“东路参将地位极其重要,分管夔门到奉节的入川水道,抚台不会同意的。”
“是吗?我都记不起来了。”叶云程只当自己真失了忆,也没觉得说错话不好意思,话锋一转道:“君杰兄,我听说带兵的手下都会有个标营,我们有没有?”
噫!
李唯辅惊讶地看了眼叶云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