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上德殿坐落在摘星楼不远处,随着殿门缓缓张开,里面飘出了悠扬的竹埙声,还杂着珠帘绰动的响声。殿中摆着一座三尺高的丹炉,氤氲散出几阵烟气。“龙涎香”。郎世炎一头扎在台阶下,“罪臣郎世炎呈上贺表,恭祝我皇万寿无疆!”却许久未见皇上说话,他回头正要请示铁乌图,铁乌图却早已登阶,“父皇陛下,郎世炎到了!”声音扬高了八度。
“仲毅小侄来了?”铁勒抱着几个luǒ_tǐ女子走了出来,“起来吧!”他扶着座椅坐了下来,郎世炎这才起身,扬起头细看了看殿上的铁勒,他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体态臃肿,形容枯槁,气息紊乱,“酒色误英雄啊!”暖烘烘的殿里还穿着黑狐嗉缝制的大衣,头上戴着毡帽,明显的中气不足。恰时他发现铁勒也正盯着自己,“少年英气,虎虎生威!”他轻吻了一下怀中女子的胸脯,“老六常提起你,言你举世豪杰,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可惜只侠气不足耳!”言罢长出了口气。
“父皇!”右首下的铁乌图又开了口。“此次太子一案,情节错乱,牵连甚广,有关人员均已典刑。”他抬眼望着父皇,铁勒面无表情,“北域狼族三侯欲趁机作乱,幸郎世炎大义灭亲,果断戡乱。实乃忠君体国之人,望父皇明察!”铁勒咂嘛着杯里的酒,“依你之言,太子一案已经了结,有关人等均已查办?”铁勒睨着两人许久未言。“圣明无过陛下!”郎世炎忙叩了一头。
“少年英雄!有你爹的风范。听老六说,你还尚未婚配,唉!若不是囿于朕的女儿皆下嫁公卿,定要招你为婿!”铁勒摸着那几个女人的大腿,“谢陛下抬爱,但罪臣……”未及言完,铁乌图抢过了话头儿,“父皇,前日里羊预羊大人不是向父皇请讨赏赐吗!”他目示着郎世炎。“哦!朕年岁大了,记性差了,以后可得你多多提醒父皇啊!”铁勒赞许地看着铁乌图,他心里暖洋洋的。
“只不知羊大人的令爱可愿意啊?”铁勒哈哈笑着看了看他。内殿里一位五旬老者携着一位妙龄少女来到了殿中。那老者只两鬓间有些许白发,脸色红润,一道剑眉令人不寒而栗。郎世炎连忙拱手,“拜过羊老前辈,老前辈可真是老当益壮,羊祜伯父的事实在令人痛惜,请节哀!”言罢单膝跪在地上。“郎主快请起,吾兄是为陛下献生,也算死得其所。反倒是你,叔侄反目,人伦尽丧。烦请节哀,切勿深责!”羊预一把扶起了他,“容儿,还不来拜见郎主!”身后的女子来前轻声道了个万福,此女身着红粉罗裙,步态轻盈,轻声细语有如银铃般动听。郎世炎抬眼看那女子恰好四目相对,真个是“含目送秋波,眉黛青鸾搔风情。理不净,青丝拂眼多情韵。刹海烟红,几多青涩。含情送情郎,裙摆敷底金,多情剑客少流年。”心底不禁绝叹“天上人间少有的尤物!”
铁乌图轻轻一拍打断了他的心绪,“多情少年,多情少年,哈哈……”铁勒不住地肆笑着。“羊大人,此一桩婚事你可满意啊?”铁乌图关切地问了句。羊预倒头跪在了地上,“谢皇上暻王厚爱,我羊氏何德何能有如此快婿,只怕老夫的女儿配不上郎主吧!”不觉已堕泪。铁勒一巴掌排在那女子雪白的胴体上,“好!哈……真的是郎有情来妾有意啊!”“宣——”老内侍捧来了一卷明黄绸写得圣旨,“着封羊预为一等公,赐封留寿侯世袭罔替,赐封羊献容长治公主,择日即完婚。赏——白银五千两,丝八百匹。钦此!”
“尔等可还愿意啊?”铁勒大口喝了杯红酒,“妾但凭皇上与父亲做主!”羊献容娇声地应了句。
“仲毅侄儿,这门亲不折郎家的门楣吧!嗯——”铁勒肃正地凝视着他。郎世炎愣了愣神,“请皇上恕罪,臣不……”“儿臣代郎世炎谢恩!”铁乌图上前打断了他。
“羊大人切勿责怪。郎世炎本是个至笑的人,二位的家族也都是排的上号的。他曾对本王言讲,如若婚配必请示上亲,其父不幸弃世三个叔父也全部罹难!本王看不过他可怜,遂代其上亲允诺。还望羊家见谅!”“是也不是?”铁乌图拉了拉郎世炎的衣袖,“是,是……暻王所言非虚。”
羊预本心疑郎世炎老大不愿意,无奈有暻王做主。“诸卿无事自退吧!朕尚有要事处理。”说着他嗅了嗅怀里裸女的体香。
众人退出了殿外,铁乌图抚着郎世炎的背,“明晚二人完婚吧!”语气峭绝无法抗拒,“是——”郎世炎无力地垂下了头,羊氏父女走出了廊外。
“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