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你怎么能让他进来——”弘忍的脸上泛起了青筋,阴郁的殿堂里肃起了一阵凉风。弘忍的后脑直挺挺地凉拔着,鼻子也喘着几阵粗气。

“娄敬肃!你这是在玩儿我?”郎世堯转过身子望着窗外的翠竹,“看来终究是所托非人了!”他深深地出了口气。

“公子不必如此!元安来得兄弟也不要太介怀了!不论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到了这儿,都是客人,希望各位能够开诚布公,坐下来谈一谈,成与不成全看天意!”娄敬肃站起身躬身让着。

“笑话!天朝同下邦小族有什么能谈得——你不要避重就轻,我是奉神武大帝的召令传你回去复命!去与不去由不得他,回与不回也由不得你……”弘忍端直身体坐在了椅子上,一脸哂笑地瞧着他。

郎世堯冷冷地看着他那副坐断未休的蠢样儿,“哼——我年纪小,头一回见到如此厚颜无耻的上国人物——”他吊起了三角眼,“别说你们这一般废物了,就算是铁勒,铁畆亲临此地,老子我照杀不误!”郎世堯瞪起眼睛竖起了眉毛。

“二位息怒——息怒……”娄敬肃打桌后走了出来,“二位不必为了在下大动干戈,实话说在下也是进退维谷呀!我娄敬肃是铁元皇帝铁勒亲封的萧关大都督,怎么能凭你一句白不白,红不红的话,就轻易地放弃这片铁元江山呢!可要是说我拥兵自重的话,在下实在是百口莫辩冤枉得很!”

“回与不回一句话的事儿,你聒噪这些做什么?!”弘忍的脸上一阵不快。

“秃驴!你是真听不懂人话呀!娄大都督是说你不够分量,滚回去叫你家主子亲来——”郎世堯瞧着他一脸正经的样子笑了起来。

“你这是公然反了!”狰狞的脸上一下子煞白。“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么!你……”娄敬肃快步打断了他的话,“这位贵客为何自进来就一言不发呢?”他站到了李劼孝的面前一本正经地问到。

“不急!”李劼孝展出了笑颜,“看你们就好,狗咬狗——一嘴毛!”哈哈……他笑着端起了桌子上的水杯。

“真正是一堆儿的腌臜货!既如此那咱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弘忍甩着袖子就要往外走,“大师!”娄敬肃的声音拔高了几度,忽觉得失仪,“啊!大师来到此地,怎能匆匆而来匆匆而回呢!”

“怎么个意思?你还想戕害钦差?”弘忍的喉头涌着一块痰吞了声音嘶哑地说着。

“大师错了!小人此言——不可!”娄敬肃的眼睛抖睁了起来。

一只大手陌过众人的眼睛,快得直觉着有阵风。“着家伙吧!”黑劲韧力的手直抓着一颗脑袋,像摘落香瓜似的重重地摁在了地上,木质的地板砸出了一个大坑,峥峨的木楂透过脖子和头皮带出了一阵温血。

“不——”弘忍这才弯下了身子,“你,你是属牲口的么!就算,就算咱们逗了几嘴,你又何必如此行事!”

“不,咱们没什么仇,没什么怨!但我说过,再见面我绝不放过你们,我一向守信!”郎世堯甩了甩手上的血。

“娄敬肃!你还要作壁上观么?”弘忍嘶声喊着,“这,郎二公子,你!”娄敬肃望向了他。

“娄公毋忧!我此来实是有事相求,他们能来,在下却未想到!”郎世堯朝着娄敬肃投了个眼神,“如此甚好,甚好!”娄敬肃摸了摸后脖子上的冷汗。

“哎!”弘忍无望地垂下了脑袋,“终致大祸呀!”他悔恨地捶着脑袋。“我左右逢源,履行艰难,只想带着你们活下来,却不想轮回往复难逃一劫呀!”

“诸位!事已至此,只能拼死了!”弘忍放下了手里的尸体。

“姓郎的,我知道咱们相差太远,可老子不服,生不能复命,死也要去侍奉陛下!”言讫他们都摆好了架势。

“诸位!与郎某无仇的,想与郎某交个朋友的,请退出屋外!多有不便请容稍后解释——”郎世堯冲着屋里喊了一嗓子,屋子里的人都争先恐后地往外闯。

“郎世堯!别耍怂——来来来,让老子先陪你玩玩儿——”言罢这人就跳了起来直冲向他,郎世堯也不摆阵势,房梁上飘下来一些金色的粉末,门外响起了一阵刺耳的笛声,“得手了!”那人满以为一拳就能够到他。突然!猛觉得耳边有“嗡嗡”声,“快躲开!”那人听见声音就要转头,“啊——”蚀骨钻心的疼痛袭便了他的身体,整个人使不上劲儿掉在了地上,身上围着一圈密密麻麻的黑点儿,他哭爹喊娘地滚着,“救,救我!”莹泪的眼窝一下子塌了下去,脸上的皮肉也褪尽了,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碴,“呜——”整个人被扒了个精光。

“是狼蜂!兄弟们快往后退——”弘忍等诸人彻底慌了神。

“苍云府的大师们!我知道你们不怕死,死也并不可怕,临近死亡的挣扎,明知要死却死而不得才最可怕!”

“姓郎的,有种的,来个痛快!”

郎世堯挪动着舞步伴着悠长冗痛的叫声度出了门,众人都煞白着脸看着那个“嗡嗡”作响的屋子。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搅着这座风婪秋绝的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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