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秦相公来了。”
昨日得知叶治在凤州的所作所为后,赵构的情绪就一直不好,燥的很。
今日退了朝,特意到御苑来散散心,坐在听松亭下,聆听着万松岭上的阵阵松涛,不知不觉有些出神。
帝王也有心事,只是帝王心事有谁能听呢?
“臣叩见陛下。”
“秦相勿需多礼,来,坐下说话。”赵构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意,朝亭中的石凳指了指。
“谢陛下。陛下,臣有事禀奏。”
“秦相请讲。”
“昨日皇城司前去叶治家中拿人,但叶治家眷却不见踪影,据皇城司查勘,叶宅可能半个月前就已人去楼空。”
“什么?”赵构一呆,问道:“怎会如此?”
“陛下,微臣推测该是叶治早有所谋,才会事先转移家眷。臣已发下海捕文书,檄令各路府州严加盘查缉拿。”
“这个逆贼。”
被这个息一刺激,赵构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蹭”的冒了上来。
“还有一事,更为紧迫。”秦桧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赵构,稍稍放低声音提醒道。
赵构面色不虞地问道:“何事?”
“金国都元帅兀术派使臣前来问罪。”
“问罪?!”赵构再也忍不住,“嚯”地站了起来,声色俱厉地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息怒。”秦桧吓得连忙跪倒在地。
赵构自觉有些失态,放平了声调,道:“秦相请起,起来说。”
“谢陛下。”秦桧爬了起来,低眉顺眼地禀告道:“兀术元帅指责我朝擅开边衅,掳掠人口。”
“什么?擅开边衅?掳掠人口?”
赵构极为震惊,这可是关系到和议的泼天大事,特别是在赵构生母韦后回国的节骨眼上,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让多年努力毁于一旦。
“赶紧细细道来。”
“据兀术元帅所言,五月初六,大散关守军出关攻击金国边军,杀二百余人,掳掠百姓三千余口。”
“大散关?”赵构有些难以置信,“此事川陕宣抚司可有奏报?”
“没有,川陕宣抚司应该并不知情。”秦桧说道:“臣刚查过,大散关的守将叫种彦崮,乃种师中嫡孙。臣猜测,此事可能与叶治脱不了干系。”
经秦桧这么一点,赵构脑子里将前后几件事都串联了起来,隐隐间有了自己的判断。
依他看来,川陕宣抚司擅自出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特别是刚好胡世将病故,没有主事的人,就更不可能顶风作案。
除非是金兀术主动发兵来攻,而这种可能性也基本排除,金兀术还不会蠢到这个地步。
当其余的可能性都排除后,剩下的可能就非常接近事实了。
叶治向来反对议和,又是刺头,经常和自己唱反调,而且大散关刚好在凤州,偏偏又是叶治到了凤州,就兴起了这么大的风浪,这事要和他无关,那才是奇了怪了。
“这个逆贼!”赵构恨恨地骂道:“要真是他做下这般恶事,朕定将他碎尸万段!”
“马上派人告诉郑刚中,让他将叶治这个逆贼活捉到临安来。”
“臣遵旨。”
“还有,速速致书兀术元帅,好生解释,待查明事实后,定当给他一个满意的交待。”
“臣,遵旨。”
……
要不是城门上“凤州”两个大字,陈克明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临安一趟来回,凤州就变了模样,原本残破的城墙不仅修葺一新,而且生生比原来拔高了一大截。
估计是走狗屎运,近两个月的时间,不管宣抚司也好,朝廷也罢,居然没有任何动静,让叶治和种彦崮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
不过大家心里清楚,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且往往越是沉静,爆发时就越疯狂。
随陈克明一起回到凤州的还有十几口大箱子,一溜地摆在了叶治和种彦崮的面前。
“我滴个乖乖,都是钱?”种彦崮有点傻眼,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都是你的钱?”
“嘿嘿,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啦。”叶治有点炫富式的说道:“都是小意思,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种彦崮两眼放光,将身前的一口大箱子打了开来。
“卧槽!”
种彦崮忍不住惊呼起来,箱子里满满当当躺着一锭锭足色纹银,最上头还有不少金页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让人难以直视的光芒。
种彦崮不信邪似的将一口口大箱子全部打开,但让他失望的是,箱子里都是明晃晃亮闪闪的足色纹银和金页。
种彦崮下意识地抹了一下嘴角,咽了咽口水,有点失神地看着眼前的金银,问道:“你小子,哪来这么多钱?”
“嘿嘿,挣的。”叶治笑道:“老子要是不科考,做什么劳什子的官,当个富家翁该有多好。”
“怎么连我都有一夜暴富的感觉呢,这有多少啊?”
“种将军,这次人手有限,只运了五十万贯。”陈克明非常老实地禀报道。
“只,运,了五十万贯?!”种彦崮满头黑线,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叶治。
“呵呵,别看我,里面留一箱给你娶媳妇。”
“哈哈哈哈,那敢情好,一箱都够娶十个了。”
“嘿嘿嘿嘿,你就不怕牛累坏了?”叶治秒变老司机。
“牛累坏?”种彦崮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什么牛累坏了,我娶媳妇跟牛有什么关系。”
“噗呲,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