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正正的抽奖箱静静地摆在了大条案上,箱子顶部开了一个只够胳膊伸入的圆孔。
邝克微笑着向街面上的人群挥手致意,楼下的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啊,受万众瞩目的感觉真好,下次我还要当抽奖嘉宾,就这么定了。
邝克来到了抽奖箱面前,一个小厮机灵地帮邝克将右手的袖子卷到了胳膊上,然后拿了根细绳将卷好的袖子扎了起来。
邝克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给底下的人群细细看过,表示没有夹带和猫腻。
又有两个小厮抬起摇奖箱,用力地上下左右晃荡了几下,只听见许多木球在箱子里头滚动的声音。
小厮将摇好的抽奖箱放回了原处,邝克将自己的右手伸进了三尺深的箱子里,将箱子里的圆球搅了搅,心中默念“抽到自己、抽到自己”,小半会儿才抓住一个圆球掏了出来。
邝克将抓在手里的圆球摊开一看,失望的表情立刻爬到了脸上。
陈有贵接过圆球,照着上面的号码大声宣布道:“第一签抽中的是丁字二十九号!丁字二十九号!”
随手又将手中的圆球向人群展示了一圈。
“啊哈哈哈哈……,中啦中啦!”
人群里发出一阵狂笑,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手舞足蹈地举着手中的号牌大叫了起来:“哈哈哈哈,我中啦!”
这样子比抢到绣球还要高兴一百倍。
“恭喜丁字二十九号的客人,请上楼!”
中年男子在无数艳羡的目光中挤出了人群,冲进了醉仙楼。
妈的,我呸,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被他抽中了,下一签一定是我的,一定是我的!
天灵灵地灵灵,妈咪妈咪哄!
第二个抽奖嘉宾居然是上次要出一万贯买一签的田义,看来这次他出手倒是很快。
其实田义要争,这第一签恐怕就是他的,他看孙羊出手,就没有喊价,把第一签让给了孙羊,算是投桃报李。
田义也如法炮制,在抽奖箱里拨了半天才抓出一个球来。
“庚九号!庚九号!”不待陈有贵宣布,田义抓着木球就朝底下大喊了起来,陈有贵随即接过木球一看,也喊道:“请庚九号客人上楼!”
“哈哈哈哈哈,中啦中啦。”
又一个幸运儿诞生。
第三个抽奖的嘉宾居然还是田义,看来是连中两签。
叶治心中的怀疑又笃定了几分,看来真是燕山贵人派来的,根本不在乎银钱。
奶奶的,这么只大肥羊送上门,老子不替天行道,老天爷都要看不过去。
……
“治哥儿,这抽奖真是太有意思了,您瞧见邝掌柜这几个的得意劲了吗,哈哈……。”陈有贵兴奋地说道:“还有那些中奖的,看上去比您中状元还要高兴。”
“嘿嘿,抽奖就是这样,越是僧多粥少就越金贵,有时候奖品有多丰厚倒是其次了。”
“治哥儿,您说都是吃白米饭长大的,您的脑子怎么就这么好使,这些法子我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叶治对陈有贵信手拈来的马屁已经非常有免疫力了,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问道:“老陈,我听说这次扑买有高丽的客商过来?”
“嗯,有,来了一家商号,掌柜的姓裴。”
“那这次有没有买中?”
“没有,价格太高了,高丽客商半途就放弃了。”
“你什么时候给这个姓裴的带个话,他可以拿人参来换酒,不过年份要百年以上的。”
“好,那怎么个换法呢?”
“他扑买的时候出到了多少?”
“嗯…,我记得大概是八千贯左右。”
“那就按八千贯算吧,不过不能给他多,跟他说,念在他远来劳苦,一年允许换一签,如果拿来的人参不好,以后就不换了。”
“嗯,我懂了。”陈有贵心领神会。
“还有,扑买的钱只收金银,其他要用什么珠宝玉石来抵的一概不收,特别是琉璃器。”
“好,我记下了。”
不过陈有贵心里有些纳闷,琉璃器是稀罕物,比金银玉石还金贵,在叶治的嘴里怎么好像一文不值似的,但他又不敢多问。
“还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治哥儿您尽管吩咐。”
“你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制作琉璃器的师傅。”
陈有贵眼睛一亮,难道治哥儿是要……。
叶治这么一说,陈有贵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赶忙应承,看来又要多了一条发财的路子,哈哈,陈有贵兴奋地搓了搓手,难怪刚才吩咐不收琉璃器。
“听说扑买时醉仙楼都要坐不下了?”
“对,您没瞧见第二次扑买那个场面,整个大堂是人挤人,满满当当的,下次扑买肯定容不下了。”
“现在酒坊的产量如何?”
“跟前两个月差不多,不过这个月收了很多糯米,水酒刚酿下去,关总管说再过个两月,产量可以提高一倍。”
“嗯,那就好。过几个月把扑买的量加到二十签吧,要不然希望太渺茫反而会影响参加扑买人的兴致,抽奖也同时加一倍,我们就是要把这些人牢牢地吸引在高邮。”
“好,我会安排妥当的。”
……
贸易大厅的选址是叶治亲自定的,就在西门内偏北,原来是一处小型货仓,战乱时被焚毁后一直没有重新修建,地皮是属于官府的,正好拿来建贸易大厅。
修建贸易大厅是叶治实现高邮商业繁荣的配套设施,一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