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叶治真是个呆头鹅。”
“小琴,不许你胡说。”
“就是嘛,都这么久了,这个呆子连我们住哪里都不问。”小琴有些失望地埋怨道:“小姐的情意他又不是不知道,以后上门提亲都找不到门。”
“哎呀,小琴,你再瞎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炘儿羞得脸都红了,急忙用手去堵小琴的嘴,心里却如吃蜜般甜美。
“看你,小姐,你的脸都红了,嘻嘻。”
炘儿气鼓鼓地噘起嘴巴,故作生气道:“哎呀,不理你了。”
“小姐,过两天要不要去找那个呆头鹅?”
“别,最近可别去找叶公子了。”
“为什么?”
“叶公子就要省试了,正在用功呢,可不敢去打扰他。”
“哦,小姐,你说叶公子能高中吗?”
“叶公子一定可以金榜题名的。”
“嘻嘻,那就等放榜那一天,咱们来个榜下捉婿,嘻嘻。”
“哎呀,看你又胡说,不理你了。”炘儿的脸上浮现起既甜蜜又憧憬的笑容。
……
因为局势和剿寇等原因,今年的省试比往年要迟一些,往年都是三月上旬排日引试,今年开考的日子却推迟到了七月初五。
宋初科举,仅有两级考试制度。一级是由各州举行的取解试也叫州试,考中的人称贡士;一级是礼部举行的省试,全国的贡士参加考取进士。太祖于开宝六年实行殿试,自此以后,殿试成为科举制度的最高一级的考试,并正式确立了州试、省试和殿试的sān_jí科举考试制度。
殿试后分三甲放榜,一甲称进士及第,二甲称进士出身,三甲称赐同进士出身。考中进士后不须再经吏部考试,直接授官。
贡院在观桥祥符寺边上,一溜溜白墙灰瓦的平房,被隔出了无数个独立的小间,全国发解的贡士有万余人,刨去川陕贡士(因川陕路途遥远往来不便,朝廷设了类省试,川陕的贡士直接在本地宣抚司考试,得中者再赴行在参加殿试),近万人都要集中在贡院取试,屋舍规模就可想而知。
在开考前,士子们要先到礼部呈验解牒,领取准考凭证,取试前一日到贡院对号看座。
太学参加此次省试的考生差不多有三百人,当年和叶治同进太学的温州老乡王十朋和庄珑也在其列。
很多人不理解叶治为什么放着上舍不去,非要来凑这个热闹,还有不少人瞅叶治就来气,暗地里想看叶治出丑。
奶奶的,好端端的免考不要,是觉得自己必中?
这么厉害,你咋不上天呢,到时候看你怎么摔下来。
叶治上辈子也算是考霸,大大小小经历过无数次考试的洗礼,看上去是云淡风轻。
可是面对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大考,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叶治放弃上舍,选择参加省试,实际上是把自己逼上了墙角,要是考不中,那真的装逼不成变装修,丢人丢大发了。
不过科考不比后世的高考,因为没有数理化,所以碰到不会写的题型、发挥失常的几率是极低的。
关键就要看你写出来的东西能不能迎合阅卷人、主考官甚至皇帝老子的口味。
叶治有一点是超越这个时代的,那就是后世积累的经验和视野。以前历史和思想政治课天天讲历史背景、社会背景,这样的背景分析一样适用今天,适用于科考。
当前的大背景是宋金交战,战与和是主导南宋初期几十年政治格局的核心力量,两股力量此消彼长。从主流上看,因为赵构偏安一隅的思想,主和派占据上风。
但就从目前来讲,在政权没有稳固之前,赵构的态度暂时倾向于战,主政的赵鼎和张浚都是主战派,所以策论中的观点就要有鲜明的态度倾向,但又不能太绝对太极端。
还有一点就是,因为靖康之难,赵构对王安石变fǎ_lùn和新党正处于全盘否定和清算期,以司马光为代表的元祐党又重新吃香,前不久赵构还命川陕访求元祐党人子孙。在这样的形势下,如果还讲变法革新的观点,那还不如趁早回家。
七月初五,大考的日子转眼就到。
叶治和王十朋等人起了个大早,天未亮就已经到了贡院。
此时的贡院外已是人头攒动,每个赶考的士子无一例外都挎着试篮,焦急地等待着开考。
叶治和王十朋的本经都是《诗》,所以他俩的考场都在甲字,贡院开了许多便门,因为人数众多,每个人都要细细搜身,查验有无夹带。
“时辰已到,贡士排队入院!”
卯时一到,贡院正式开门入场。
进考场前的检查比叶治想象的还要严格,从试篮到笔、墨、砚台,细细检查有无机巧,身上穿的衣服、鞋子,还有头发甚至肌肤,反正有可能夹带和搞小抄的地方都要检查,就剩一朵花没检查。
考场的号房也比想象中的还要简陋,就是三面墙加两块木板,大小还不到两平米,一块窄点的木板是凳子,一块宽的木板可以上下开合是桌子。
这一间间号房,跟公共厕所的坑位很像,甚至还不如。起码厕所坑位前面还有个门遮羞,考场为防止作弊不能设门帘,所以考试的三天两夜,吃喝拉撒睡都在这一个小小隔间里。
哟,还有个便桶呢,对面的大哥看啥呢,我正出恭呢。
这三天,贡院内有巡廊的军卒卖砚水、点心、泡饭、茶酒、菜肉之类,吃饭的问题倒不用自己操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