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何勋开口道:“此案疑点太多,我不同意就此定案,待罪弟子蒋范在讯问中前言不搭后语,我认为其中另有隐情。”
“不知何师弟所谓的隐情是指?”
“蒋范说他是受叶修师弟指使,且不说将所有事情推到一个死人身上这件事本身就站不住脚,就是他的说fǎ_lùn据也是极其荒谬的。这么性质严重的事情两人四年间一共只处过一面,叶修身死半年之久他居然一无所知,还再继续调查彭师弟。”
“这种话恐怕十岁孩子都瞒不过,再者,根本其他弟子的供述,蒋范对此事显然十分上心。下面弟子对他的呈奏可谓三日一奏,五日一报,就连他本人也长时间监测彭师弟动向。”
“可在方才讯问中,他多次强调自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这种前后矛盾的言语漏洞咱们会审都能认定,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董庆元微一皱眉,看向彭砚:“彭师弟的意思呢?”
“何师兄所言有理,但都只是推论,并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他说的话是扯谎,若说另有隐情的话,需要更充分的人证或物证。”彭砚淡淡道。
整场会审下来他都是这般,仿若只是个看客,不知情的人决看不出这场风波就是由他奏呈而起。
实际上他心中透亮的很,早已知晓背后主谋是谁,在最初发现情报站调查监测自己时他的确怒不可竭,区区一群炼气修士竟敢对他进行监视,丝毫没将他这个筑基修士放眼里,如何能让他不怒。
因此他立刻上书呈奏要求严惩这些弟子并彻查此事,与此同时,他也开始与宗门的一些故友打听情报科的事宜。
此事着实透着古怪,一群炼气弟子哪来这么大胆子敢对自己实行调查,背后必有人主导。
当他了解到吕光的身份背景后,他已猜的八九不离十,若非此事,他早将过往那件小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那时他修行碰上了瓶颈,遇上叹息劫,十余年来寸功未进,心内早已烦躁不安。当日他轮值办事处,恰逢那个小姑娘来找他盖章,他不知怎的心内一股无名火起,如此好的资质竟然这么不懂得珍惜,反而对红尘世俗那些琐事念念不忘。
自己一心修玄,却遇上叹息劫,再如何努力修行都无济于事,他深深的嫉妒,于是对其叱喝了一番,驳回了她出宗门的申请。
未想那小姑娘竟敢出言顶撞于他,一个炼气弟子敢如此忤逆自己,让他心头怒火更盛,当即出手教训了其一番。
谁想天道轮回,如今他已是风烛残年的老朽,而当初那小姑娘筑基成功,前途璀璨,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他得知此事后心中无喜无怒,甚至连对他进行调查监测的那些弟子怒气也一瞬间消散全无,只是感慨颇深,万物冥冥之中有天数轮回,一切因果,早有注定。
他老了,寿元无多,不想再卷入这些是是非非当中,他还有徒儿和后辈,他们在乾易宗门内,今后的路还很长。
他不想因此事给他们造成什么无妄之灾,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连那封奏呈都想收回,只当一切未曾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