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樊氏父子
如此得来不易的修炼法门,此刻却沦落为打探消息的工具,须菩提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反倒是有些欣喜于自己发现了这法门的新用途。
运起“观世音”的法门,须菩提耳边顿时传来无数的声音:话语声、吆喝声、喝骂声,以及其他混乱的声响,层层叠叠,时幻时真。若是没有特殊法门来处理,时间长了,必定会心烦意乱。
其实,这法门与佛门神通“天耳通”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二者最大的不同,便是这“观世音”之法能够更有效地“处理”听到的信息,并可以用来进行修炼。
很快,须菩提便从这些杂乱的声音中提取到了有用的信息,转身快步向城外走去。
缩地成寸的法术须菩提用得毫无烟火气,流畅自然,即使没有使用障眼法,也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曲女城北,一处庄园内,此时正大门紧闭,门中隐隐传来争吵之声。仔细听来,隐约能够分辨出是一名青年男子与一位老者。
须菩提在门前站定,露出几分“高深莫测”的笑容,随后拉起门环,轻敲了几下。
顿时,庄园内的争吵声停住了。
樊卓打开门后,就见到门口立着一位身着青衫的青年男子,正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望着自己的方向。
当然,最让樊卓惊讶的,是这人的长相,一眼便能看出不是本地之人,反倒像是与自己祖辈一样,来自南赡部洲。
原来,这樊家乃是从南赡部洲逃难而来,如今虽然已经传承了很多代,面貌上却仍旧与本地人有很大不同,此时见到疑似“同乡”之人,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感。
这南赡部洲之人,长相与须菩提前世的亚洲人几乎没有差别,而须菩提化形时所观想的“模板”,正是他根据自己前世的长相“魔改”而来,因此在樊卓眼中,须菩提是典型的南赡部洲长相。
“不知先生来此有何要事?”樊卓定了定神,开口问道。
“吾此番前来乃是要送你一份大机缘的。”须菩提拿出神棍的架势,煞有介事地说道。
樊卓听到他开口,便觉得这人有些不靠谱,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须菩提看到他的脸色,知道对方明显不相信自己,于是缓缓开口道:“小兄弟可是在与令尊争吵,觉得家传武艺不济,想要向那辛格上师学艺?”
樊卓听到对方这么说倒也没有感到奇怪,毕竟他与父亲争吵得比较激烈,这人能从门外听到倒也算是正常。
“不错,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依我之见,这辛格上师的本事却也稀松平常,我看小兄弟你骨骼精奇,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可不能浪费了。”须菩提笑容可掬地说道。
这时,那名老者也走了过来。他本来是想将这个捣乱的人赶走了事,不料见到来人面貌后,心中没来由地生出几分亲切之感,话说出口却成了:“先生有什么话还请进寒舍一叙。”
樊卓见状,也只能侧转过身子,请须菩提进入院中。
“老朽樊承,这是小儿樊卓,些许龃龉,倒是让先生见笑了。”几人全部进入正厅后,老者向须菩提介绍了自己父子二人。
“樊老先生,在下许菩提,乃是山中潜修之人,习武修道多年,如今艺成下山,路过此地,算得樊小兄弟与我有缘,故此前来指点一番。”
说完不等二人答话,见院中有一株桃树,便轻轻一窜,便来到院中,随手折下桃枝,以这桃枝为剑,舞动了起来。
二人见这位“许先生”只轻轻一窜便到了院子里,心中便对他的话信了几分,再看他舞剑,只觉得剑势绵密,水泼不进,同时又似乎暗藏着杀机,仅仅是在远处观看,也令人遍体生寒。
片刻后,须菩提一套剑势使完,忽然向空中一刺,只见天上飞过的一只雄鹰忽然身体一僵,旋即便落了下来。
须菩提就在下面等着,等到那只鹰快要落地的时候伸手轻轻一接,便将鹰抓在手中,望了一眼不敢挣扎的雄鹰,向二人笑道:“这扁毛畜牲竟敢目露凶光,实在该打!”
樊氏父子此时早已被须菩提震慑住了,一时间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不过,樊卓很快便反应过来,直接双膝跪地,向许菩提道:“樊卓得见许先生神技,心向往之,还望许先生不嫌弃我资质鲁钝,收我为徒,樊卓定不会坠了先生威名!”
“做我的徒弟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便是记名弟子也要考验一番才行。我先指点你些许剑法,至于你我二人有没有师徒之缘,现在说来还为时尚早。今日亥时,城北密林,你一个人来。”说罢,直接转身离开了。
须菩提起初也确实并没有收徒的想法,只是“听说”这樊氏父子品行不错,自己传他们两手普通武艺,换些银两,也算是各取所需。
这樊氏父子本来祖上还做过宫廷护卫,但如今家传武学散失大半,二人只能在一支商队中做护卫。如今樊承年事渐高,二人正是窘迫的时候。
不过,在看到樊卓之后,他又有了另外的想法,因为他发现,这樊卓悟性如何不清楚,根骨却是相当不错,是个修道的好材料。当然,能不能成为自己的弟子,自然还是要考验一番的。
具体如何考验,还需要谋划一番,暂且先让他学一点武艺再说。
正是基于这种想法,他也没有显露出任何超脱出凡人的本事,让父子二人只以为自己是一名隐居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