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后宅。
李彦趴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一条白色短裤,后背青一块紫一块的,已无完好之地。
烟、李俩位娇娘一左一右坐在旁边。
“这里疼吗?”李瓶儿手里拿着跌打扭伤膏,温柔的为其涂抹。
“然后圣上怎么说的?”烟九娘着急的询问着。
李彦咧着嘴,道:“不疼,瓶儿。皇上说封我为符宝郎,然后就走了。”
“这里呢?相公。”
“就这么走了?那蔡京答允了?”
李彦苦笑一下道:“这里也不疼,瓶儿。蔡京自然是嘲讽一番后答允的。”
“相公,要不要用冰敷一下?”
“符宝郎才从七品,圣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
……
二女性情不同,关注的事也不同。
李瓶儿更在意李彦的身体,而烟九娘关心的则是朝堂上发生的事。
一人一句的问着,互不干扰,倒也形成一种另类的和谐。
有小丫鬟敲门道:“回主娘,餐食已备好,请移驾饭堂。”
李瓶儿答允一声,道:“蘸料可加胡椒粉?”
“加了。”
“好,你先去告知诸位叔叔,在稍等片刻。”
李瓶儿从箱子里找出一件干净衣衫,替李彦换好,而后将梳子递给烟九娘道:“姐姐束的好。”
“咯咯。”烟九娘接过梳子,娇笑道:“想起在阳谷时,这拙人自个儿束的头发,妹妹若瞧见,定会笑的肚子疼。”
李瓶儿也捂嘴笑道:“相公是拿刀的手,哪里握的好梳子。”
“休要提刀,只有蠢人才握刀。”烟九娘忽的大笑道:“以后李郎握的是印玺。”
烟九娘之所以称呼李彦为李郎,是因为二人还未举行仪式。
以烟老爷子的意思是,待李彦披红戴红时,隔日便操办,人生俩大喜,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同时进行。
可眼下却……
李彦也不搭茬,静静的听着二女打趣自己,心思却飞向别处,朝堂上有太多想不通的事,千头万绪,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待束好发髻,李彦长吁一口气,收起愁容,左右各香一口道:“走,吃火锅去!”
……
李府,饭堂。
堂内正中有一张长条桌,桌上摆满时蔬和肉类等食材,而首尾各摆着一个热热腾腾的铜锅,碳火正焰,锅里的水咕嘟嘟的冒着泡。
此时,饭堂里人声鼎沸,嬉笑怒骂声此起彼伏。
主位空出,俩侧坐满人,依次是宋三,陈鹤,范二,王大郎,钱掌柜,耿大郎,还有还了新衣服的李浚。
西侧,用幔帐将饭堂临时隔出一雅间,摆有一张方桌,桌上一口铜锅,食材少肉多蔬,餐具精致,银碗,银筷,银勺,粉红的桌布,一看就是为女眷准备的。
主位让出俩个空位,顺次是磕着瓜子的春梅,陈鹤之妻陈何氏,然后是闷闷不乐的萱草丫头,不请自来的孟玉楼,还有站在一旁身份尴尬的小桃。
除吴月娘和王张氏外,所有的女眷皆在列。
但相比长条桌的喧闹,女眷这桌安静的出奇,无一人说话,也许只有眼神交汇时,才礼貌性的点点头,笑一下,气氛甚是尴尬。
有小丫鬟掀开门帘,李彦率先弯腰钻进饭堂,二女相视一笑,互相谦让,最后烟九娘拉着李瓶儿的手跟了离去。
李彦一进屋,众人纷纷起身目视李彦,喧闹声立止,只剩下宋三吃粉条发出的吸溜声。
“大哥好胃口,看的我都馋了。”李彦快步走到过去道。
二女走进雅间,和所有女眷一一见礼,春梅见到李瓶儿,才打开话匣子,亲热的如同姐妹一般。
宋三这才抬起头,含糊不清道:“饿了就得吃。”
“嗯,是这个理,咱们也吃吧,不然就没得吃咯。”李彦对众人摆摆手道。
哈哈……
众人逢迎的大笑,除陈鹤外,每个人的心思也各不相同。
王大郎和钱掌柜自然是打心底羡慕宋三,傻人有傻福,不止娶美娇娘,还能和李彦结拜,尽管毫无礼数,却也不会惹李彦生气。
耿大则拘谨很多,得知李彦要他参宴时,一百个不愿意来,架不住陈鹤会说,连哄带吓唬,给骗来了。
李浚想的就太多了,穿着新衣服,又能坐在饭桌上吃饭,还能得到别人的笑脸,突然有种重新做人的感觉。
而且,整个李府的氛围与他呆过的县衙和柴府都不一样,这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极为和谐。
当然,除了他对面的范二除外。
范二是一脸愁容,愁眉不展,愁眉苦脸……
只因为宣德门外混乱之时,几个小泼皮趁乱把他拉到窄巷,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一个不剩的抢走,那是他辛苦俩年所得,怎能不心疼,所以,苦闷的谋划着该如何寻回来。
“范二哥你的金戒指呢?”李彦敏锐的观察到了异样,疑惑的问道。
但这句话又引来哄堂大笑,因为李彦没来之时,他们已经给范二好一顿损了。
范二忍受着滴血的心,凄凄惨惨的又把被抢的过程叙述一遍。
“行了,别闹心了,和我今日在朝堂上丢的人比,你这屁都不是。”李彦嬉笑道。
陈鹤抓到话头,立即询问道:“朝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回来开始,陈鹤就想问,心里充满疑惑,本来应该稳稳夺状元的事,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李彦叹息道:“蔡京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