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李彦刀锋划过,黄豆大的珠帘犹如雨滴般散落一地,翻滚着向四面奔走,惶恐逃命。
而那女子依旧稳如泰山,明眸中闪出一丝不屑,待匕首探至极近,才微微抬起玉足,避过刀锋,直踢李彦手肘。
李彦只觉得肩膀一麻,不由得闷哼一声,整条手臂使不出一丝力气,匕首也应声掉落。
啪!
一声脆响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李彦知道这不是掌声,因为自己的左脸火辣辣的疼。
这一巴掌搧的李彦七荤八素,但内心的刚强使他无法向一个女人服输,既使右臂骨折又如何!他还有左臂可用!
不做停息,登时便扑将上去。
怎料,那女子如狸猫一般敏捷,腾身跳起,由他头顶越过。
李彦只觉得腰部被重重的踹了一脚,加上他扑过来的惯力,哪里还能止住脚步,狠狠地撞在墙上。
万幸,墙面包着厚厚的纸布,才没有落得个万朵桃花开的下场,但眼前一片漆黑,暂时处于失明状态。
脑中残存的意识就是那把匕首,旋即转过身,急切的跪在地上摸索起来,突然手背一痛,动弹不得。
心如死灰……
李彦知道自己与这女人相差太大,反抗也是徒劳,索性抬起头,将脖颈露出,准备承受那致命的一击。
啪!
那女人并没有急着杀他,而是选择继续侮辱,又一巴掌搧在其右脸,嘴里骂道:“这一巴掌打你不自量力!”
啪!
紧接着左脸又挨一下。
“让你薄情寡义!”
啪!
右脸。
“让你软弱可欺!”
啪!
左脸。
“让你败德辱行!”
……
足足打了十多下,李彦的脑袋如同拨浪鼓一般,左右摇晃,嘴角渗出丝丝血迹,俩腮更是肿起老高,头脑发昏,但眼睛已经恢复正常。
他盯着那女子,惊骇的说不出话来,如此近的距离,能清晰的看穿沙巾,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俊容。
“师师姐……”李彦嘴里吐血血水,含糊不清道。
师师身体一震,豁的站起身,冷冷道:“婆婆,把他扔出去。”
黑暗中走出一名妇人,用手帕擦着眼角,哀求道:“何苦呢,姑娘!”
“你若不扔,我现在就杀了他!”师师用脚尖挑起匕首,稳稳的抓在手里,指着李彦道。
那妇人急忙扶起李彦,道:“扔,扔就是。哎……”
“等下。”
师师走至李彦近前,扯动下他的右臂,而后用力上推,只听骨节发出咯噔一声,便重归原位。
又解下脸上丝巾,递给老妇道:“给他围上,他丢脸不要紧,给他家里人留些脸面。”
李彦站在原地,任凭老妇人如何拉扯,依旧纹丝不动,俩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师师的背影,无法挪开。
“走吧,大官人,来日方长。”老妇人轻声道。
领着李彦出离妆阁,不敢走青楼正门,而是从侧门悄悄离开,一直送到钱庄,亲眼见李彦进去,老妇人这才转身回去。
……
“姑娘,你这是何苦呢?”老妇人悲伤道。
师师坐在主位上,翘着二郎腿,盯着自己红肿的双手发呆。
在她右垂手,还坐着一名男人,非是旁人,正是想置李彦于死地的王辅。
刚才师师打李彦的时候,王辅尽皆看在眼里,李彦每挨一下,王辅也跟着咧一下嘴,似乎开启疼痛共联一般。
而此时,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也被揍成猪头模样,还有何脸面出门,不得被人笑话死。
“王大人,我听说今日你的人去过开封府?”师师冷峻的脸庞露出一抹杀机。
王辅身体一颤,立即跪下,道:“臣不知那李彦是郡主的……夫君……臣……有罪。”
“圣公让你粉饰太平,诱导那狗皇帝出兵伐金,为何还会派童贯南下?”师师厉声喝道。
王辅心里一百个不爽,如果不是李彦帮助梁山招安,又怎会举兵南下。
心里想的,嘴上却不敢这么说,他虽是大宋少宰,但一家老小皆在杭州方腊手里,府中更是谍影重重,稍有不慎,便满门惨死。
“是臣失算,若不是梁山……”
未等王辅说完,师师阻止道:“本郡主不想听借口,眼下大兵压境,杭州告急,我们必须提前启动计划。你要做的,就是尽快将狗皇帝带来,若此事再出现闪失,后果你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王辅恭敬道。
“出去吧。”师师冷冷道。
待王辅应声离开。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师师拿起桌子上的匕首,用食指挑了下锋利的刀刃,登时被划破一道口子,一滴鲜血滴在裙子上,使刺绣的花朵更妖艳许多。
嘶……
师师习惯性将受伤的手指含/入口中,轻嘬一下,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妩媚,便能让天下的男人为之疯狂。
“婆婆,他去哪了?”师师问道。
“回姑娘,去钱庄李瓶儿那了。”
“哦。”
良久……
“婆婆,我是不是过分了?”
“回姑娘,是的。”
“哦。”
半晌后,两横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也许他有自己的为难之处。”老妇人道。
师师眼神飘忽,强忍悲伤道:“有难处也好,无难处也罢,与我何干。”
顿了顿又道:“若能杀了昏君,助圣公夺取赵家江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