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李浚不想耽搁,央求着花大将他领到柴府。
站在府门前,看着阔气的门楼,巨大的柴府匾额,李浚情不自禁的流出向往之情,暗暗发誓,一定好好干,得到重用!
花大不合时宜道:“嘿,甭做梦了,咱们得走旁门。”
跟着花大绕府半圈,从侧门进到院内,有一位老管家手拿木棍,正抽打一排奴仆,嘴里不干不净,骂的异常难听,旁边还有三名壮汉怒目而视,犹如牢狱一般森严。
花大对老管家行礼,谄媚道:“何公,活不下去了,跟您讨个差事。”
“哦,什么关系啊?”老管家舒展一下身体,卷着袖子,轻蔑道。
“小人的儿子,还请何公给条活路啊。”花大哀求道。
“是吗?”老管家用眼角看向李浚,问道。
李浚一时没反应过来,依旧呆傻的看着院子里被打的那些人,从这些人空洞的眼神中,他没有看到一丝希望。
“傻子也敢往这送,赶快滚,别找打!”老管家怒喝道。
花大急忙捅了李浚一下,挤着眼睛道:“快叫何公!”
“何公。”李浚低声道。
老管家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问道:“你管他叫什么啊?”
“爹,爹爹。”李浚识趣道。
老管家点点头:“留下吧。”
话音未落,走上来两名壮汉,一左一右架起李浚就走,李浚吓得拼命挣扎,喊道:“这是何故?这是何故?”
花大语气中带着悲凉,安慰道:“别怕,爹会常来看你的。”
直到李浚消失,花大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对老管家连连哈腰,笑道:“欠调教。”
“花大呀,你这只成了精的老猴儿,这又是打哪骗来的?要是给我带来麻烦,可得仔细着你的脑袋。”老管家吓唬道。
“哪敢啊,保证安全,爹死娘不在,光杆一个人,连邻居都死绝了,您老就放心吧。”
“去账房领钱吧。”老管家挥挥手道。
花大急忙作揖,道:“得嘞,我谢谢您,您老身体安康,万事如意。”
由此……
李浚的仇人名单上除了李彦,又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将他卖入奴籍的花大,当在卖身契上按下手印的那一刻起,就代表他从此再无翻身之地。
经过无休止的毒打和教育,终于,李浚也和院子里的那些人一样了,眼神空洞,走路不敢抬头。
他几乎干过所有苦活累活,从掏茅厕开始做起,由于比较听话,老实,转而到相对轻松一些的修剪花草。
最近柴家在京都发印报纸,李浚凭借识字的优势,被优先选择。
今天可能是他从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头版头条上赫然写道:阳谷县土匪头子李彦,入京做烟家倒插门姑爷。
倒插门与奴隶相比,奴隶更好听一些,毕竟京都里奴隶有很多,倒插门却没有几个,这也是李彦能上头条的原因。
当然,这其中还有竞争对手相互诋毁的因素。
……
“李彦!”
当认出李彦后,李浚空洞的眼神中重新浮现出一抹色彩,那是愤怒的火焰,鲜血的艳红。
李彦震惊的拨了拨李浚的头发,疑问道:“你咋混成这个狗样?”
其实,李彦只是太过吃惊,没有组织好语言,绝不是有意侮辱。
虽然和李浚有仇,但过去这么久,他也忘的差不多了。
可这句话听在李浚的耳朵里,无疑是比骂娘还要扎心。
李浚气的咬牙切齿,瞪着血红的眼睛,骂道:“你才是狗,吃软饭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