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荡着行至一个丁字路口,时迁拨转马头,往右一拐,眼前豁然开朗起来,一条宽敞的大道直通远方,路面也平坦许多,过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李彦这才知道,方才走的那条路并非官道,可是,明知道会有埋伏,为何还要走小径?
燕青似乎看出李彦的疑惑,笑道:“若走官道需要过黑石涯,那里道路狭窄,俩边皆是镜面的峭壁,所以更适合伏击,恐怕会埋伏更多檀渊盟的人。”
“可是,我还是不解,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辆车上?”李彦疑惑道。
燕青笑眯眯道:“是我们故意放的风,引来一小部分人檀渊盟的杀手,这样便能让他们知道兄弟你已经进城,也可确保后面车队不会再次受到攻击。”
听罢,李彦感动的一塌糊涂,只四人就敢做出如此冒险举动,真可谓艺高人胆大,同时,也足以证明燕青等人心思缜密和对朋友的仗义豪情。
当李彦再次看向车外,却不见李奎和武松的身影,疑惑道:“武二哥和铁牛去哪里了?”
“他们满身是血,应该去找地方清理了,兄弟无须担心,此地距汴梁不足十里,檀渊盟不会在此动手。”
“小乙哥误会了,我只是想当面谢过二位哥哥。”
“兄弟之间不谈谢字。”燕青笑道。
李彦沉吟片刻,道:“那麻烦小乙哥帮我转答一句话给俩位哥哥。”
“好。”
“方腊可打,酒要少喝。”
燕青眯着眼睛品味这句话,应该能听的出,绝不会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只应了声。
李彦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在他记忆里模糊的记得,梁山好汉打败方腊后,有很大一部分人皆死于庆功毒酒,但苦于当时没有用心留意,所以他不确定这其中有没有燕青,武松等人。
若是死在战场,也算好的归宿,落着个英雄的美名,可被奸臣害死,那就太过冤屈了。
李彦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能起多大作用,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什么预言。
即使当下他把每个人的结局清清楚楚的讲出来,也很难有人相信,人与人之间其实就是这样,不存在绝对的信任。
还有一点,他不知道现实还会不会按照小说写的那么发展,也许早已被打乱,但他还是说了出来,只求无愧于心。
吁……
时迁勒住缰绳,马车缓缓停下,敲了敲门道:“不能再往前走了,车上的箭洞太过咋眼,若让巡防官兵瞧见,又需费一番口舌解释。”
燕青对李彦抱拳道:“那就送兄弟到这了。”
……
目送马车消失在官道的尽头,李彦不由得又抱起拳头恭敬的深施一礼,若不是有家室牵绊,他真想与其同去,这种快意恩仇,热血澎湃的生活,应该是每个男儿都有的情怀吧。
李瓶儿乖巧的如同一只小猫,依偎在李彦身侧,经历过死亡后,更知道相公的好。
那奋不顾身的一跃,不惜以身犯险引走杀手,这种大丈夫行为,又有几个男人能真正的做到,由此,也足以证明李彦是个可以依托的人。
“走吧相公。”
李瓶儿毫不顾忌周围人的眼光,从袖口取出俩条捐布,替李彦围在口鼻处,踮起脚尖的那一刹,不知道惹来多少路人的唾弃。
二人并肩前行,又走了约摸四五里路,登上一个陡坡,忽的瞧见不远处有一座巨大的城池,宏伟的城墙一眼望不到尽头,城墙边有几座高楼拔地而起,隐隐绰绰还能瞧见有人置身其中。
李彦心里生出一丝激动,暗道:京都就是京都,一砖一瓦,一楼一阁,无不彰显尊贵,阳谷县与其相比,不亚于玩具一般,这里才应该是“梦”开始的地方……
正当他感慨之时,李瓶儿噗嗤的笑了,讥讽道:“相公,你此时可真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县寡民。”
李彦回过神来,喃喃道:“你相公吃过龙虾,住过高级酒店,坐过轮船,乘过飞机,登上过百层大厦,也算见过些世面,但,这里不一样,是另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渴望征服,渴望占有,渴望做人上人的感觉。”
说完,李彦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这就是野心啊!
李瓶儿有些担忧道:“做平民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把别人踩在脚下,那样会很累的。”
李彦没有回答,拉着她手腕向前跑去,笑的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他心里清楚,好不容来一回,绝不能甘愿平凡,正所谓世事无常,天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真实世界,如果哪天突然梦醒了,却什么都没有做,岂不是很可惜。
二人嬉笑着来至城门前,从书箱里拿出路引,如等待检票一般,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准备着进入汴梁这个庞大的“景区”。
一名身穿铠甲,个头高大的帅气兵卒接过路引,仔细的看了看,又示意李彦把书箱放在桌子上检查。
当看到那一沓银票的时候,微微怔了下,粗略的翻看几张,见皆是真品,便也没有阻拦,爽快的盖上印章,放行通过。
李彦本来做好被打秋风的准备,竟出乎意料的顺利,一时间倒有些不敢相信,臭屁的和兵哥哥贫道:你不拿俩张吗?
在士兵们的怒视下,和李瓶儿的推搡下才依依不舍的穿过门洞,还颇为惋惜的甩了甩手里的银票,嘴里发出啧啧声。
这副欠揍的模样,气的李瓶儿使劲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