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什么时候的人最可怕,那一定是饿极了的时候。
不管是哪个层级的人,只要是沦落到因为饥饿可能会死的地步,就会不约而同的变得异常疯狂。
大多数的时候,一旦出现饥荒这种灾难,就绝对不会是个体影响,它会以一种群体效应的团体出现和蔓延。
这个群体看似弱不禁风,可是一旦让饥民们闻到能够生存下去的香味,那他们就一定会在短时间内变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有时候这样的一股力量,都有可能比那最牛叉的武装组织还恐怖,因为他们是为了能够活下去而战斗。
话说朱达昌将锅水烧开以后,便是迫不及待的把牛肉干放了进去。
相比起干吃硬嚼来说,煮软的牛肉干一定是更美味的,如果再有一口美酒佐食,在荒野中有此享受,绝对是一种羡煞旁人的操作。
牛肉干煮进水里以后,在沸腾的水温热度肆虐下,扑鼻而来且令人陶醉的牛肉香味,便会在短时间里很是集中的散发出来。
这种可以羡煞各路神仙的香气,就连天天有机会吃牛肉的朱达昌,都会觉得自己的满嘴都是口水,何况是估计有好几天都没有吃过饭的饥民。
对于这些饥民来说,这种只能闻得香气却不能食之果腹的美味,绝对是一种比任何折磨都要残酷的酷刑。
可这种感觉对于朱达昌来说,即便是他也受过一些疾苦,却是基本没有经历过饥饿,这样的朱达昌,又怎么能体会这些饥民的苦楚。
此时的朱达昌,竟然还在一个劲儿的显摆自己家的牛肉香,根本没有意识到危机即将来临的朱达昌,一定不知道自己正在做着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其他看着朱达昌操作的三个人,即便是意识到了这种操作的片面残酷,却也是被人性里的自私自利和事不关己蒙蔽了双眼。
在这样的年景里,各人能够吃饱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他们哪还能顾及得了那么多的其他。
什么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道理,一旦掉落在群体饥饿的面前,这样的道理绝对是一种屁事不顶的存在。
“来来来,开饭了,牛肉汤泡上干馒头片,绝对是人间美味啊。”
朱达昌虽然是东家级别,可是他还就愿意搞这些吃吃喝喝的东西,他在搞这些吃食的过程中,还能顺便的满足一下他自己对美食的青睐。
经过了一整天的奔波,大家早以是饥肠辘辘,看到朱达昌的美味已经是可以出锅,此时的大家只有争先恐后的份儿,这时候的他们,那还会想什么别人的感觉和人生的大道理。
他们也就才饿了一天都是这副德性,这时候看着朱达昌他们享受美味的饥民们,那种感受实在是可想而知又可想而不知。
对于那些饥民们来说,特别想吃朱达昌他们的食物的强烈愿望,是所有人都可想而知的。
对于朱达昌以及从来没有真正的忍受过饥饿的人来说,饥民们为了能得到一口饭吃的愿望,那是会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道理,是这种肚子没有受过委屈的人可想而不知的。
其实朱达昌他们也不是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可是好几十口子饥民就是好几十张的嘴巴,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这点食物怎么去玩儿恻隐之心。
估计他们的一次恻隐游戏,便会让他们第二天之后的日子朝不保夕,这样的事情,又有谁会愿意做呢?
这还是可以看到和可以想到的现象,有谁能知道在朱达昌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饥饿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又有谁能知道在朱达昌他们想不到的地方,估计已经是有一大股子饥民正在闻味而动,这样不可估量的可怕,朱达昌他们的这点口粮,又怎么可能应付天下饥民们的哪怕是一嘴。
这时候的朱达昌他们,正在吸溜溜的吃喝着牛肉泡馍香汤,可这时候在庙内庙外的某个地方,那些大家看见看不见的饥民们,早已是憋的口水都咽干了。
这时候饥民们那干涩涩的喉咙和不停空摆的肠胃,已经是到了人体机能可以忍受的极致里的极致。
不过,这些饥民原本都是本分的乡民,如果不是因为灾荒和饥饿的原因,他们可能是在某个地方耕田织布的甲乙丙丁,他们也有可能是在某个村子里识文断字的教书先生,这样的他们,其实都是一些很好的人。
在面对这样的食物诱惑的时候,哪怕是到了此时的他们,还是知道想要用一下别人的东西的时候,必须要登门造访的得到别人的同意。
这时候的他们,虽然是没有语言的交流,却还是在短暂的眼神之间相互传递之后,便是推举出了一位主事人出来。
其实在当下这样的环境里,他们能有这样的操作,更应该说是先礼后兵的仗义。
就在朱达昌他们吃饱喝足的时候,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便是蹒跚的向他们走来。
“小的问几位爷好,俺们是从ah那边逃荒过来的,哎,我们这几十口子的人,已经是好几天都没有吃过一口饭了,如今鄙人含着羞过来几位爷这边,就是想给这几十口子人讨一口饭吃,还望几位爷能够行行好。”
人在江湖飘,能够相见就是缘分,看到这帮饥民如此的可怜,这时候的朱达昌他们几个,在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便真的是动了恻隐之心。
可是这恻隐之心要怎么动呢?
简单的商议过后的他们,便决定将剩下连肉带馍的一锅香汤,加些水继续再熬一熬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