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夜里,朱达昌最终还是相信了娘亲的判断。
夫妻之间的那种感觉,实在是无法用言语道来,但朱达昌感觉到的麝香,还确实是疯了。
麝香疯归疯,却是一点都不给家里人添麻烦,其实如果要细致的说的话,现在的麝香,却是不知为何比以前还要懂事。
可是妻子总归是妻子,妻子的身上总归有作为妻子的责任,然而现在的麝香,却好像并不懂得为妻之道。
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朱达昌就觉得自己身边躺着的,一点都不像是自己的妻子,有时候的朱达昌,倒觉得躺在自己身边的麝香,更像是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妹妹。
这样的麝香,需要朱达昌哄着入睡,为了哄麝香入睡,朱达昌还需要给麝香讲故事。
有时候的朱达昌,甚至需要给麝香拍着一些身体,朱达昌只有这样做,才能让麝香感觉到有安全感的睡意。
不过朱达昌好像并不在意这些,在朱达昌的概念中,总是觉得这样的麝香总有一天会长大。
朱达昌的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生活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朱达昌总是要挑起家里的重担,可是手里一点本钱都没有的朱达昌,一下子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以前的朱达昌,从来没有因为生计这样愁过,可是看着麝香和朱母整日过着吃过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朱达昌受不了啦。
这天的朱达昌,一个人溜达到酒肆解闷儿,说是解闷儿,其实也就是为了蹭一点别人的酒喝。
前一段时间的朱达昌还拿着二十两银子的请大伙儿吃饭,可是这才没过多久的朱达昌,便已经是沦落到如此的地步,朱达昌的遭遇,让人不得不感慨世事无常。
开始的时候,一些过去的泥腿子兄弟们,还会分给朱达昌一小碗的残酒喝,可是这样的日子过去的越长,搭理朱达昌的人便也就基本上没有了。
这样的朱达昌很尴尬,可是这样的朱达昌还是成天的往酒肆跑,很多的泥腿子们在背地里都在骂朱达昌是个不要脸,可是心里其实知道这些的朱达昌,却是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每每看到没有人分给朱达昌酒喝的时候,酒肆的老板便会给朱达昌赠送几两小酒十来颗蚕豆吃,总是接受着酒肆老板的馈赠的朱达昌,却是从来都不说一声谢谢。
面对着这样的朱达昌,酒肆老板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看到朱达昌总是这个样子,有时候有人便会替酒肆老板抱打不平,可每每到了这种时候,酒肆老板却总会拿以前朱达昌的大手笔说事,并会拿那二十两银子的事替朱达昌堵别人的嘴。
酒肆老板的这招还真管用,每每到了这种时候的泥腿子们,便像是商量好一样的不再叨叨了。
其实朱达昌的那二十两银子,足足可以让朱达昌在酒肆里小打小闹的喝个两三年,可世事无常多变沧桑,谁又能预料到自己哪一天会落个无路可走呢?
在酒肆的对面,有一家开了很多年的当铺,这家当铺主要做的是押物典当的生意,如果主顾没有值点钱的物件可押,是绝对不可能在他那里借不到钱的,不论是死当还是活当都是如此。
如果朱达昌的手里有个物件可以当个二十两银子,那他的牛肉生意就可以小打小闹的做起来,可是朱达昌没有,连当二两银子的物件儿都没有。
刚刚坐在一张桌子上的朱达昌,便招来了一帮旧时泥腿子兄弟们的嫌弃,也就是朱达昌刚刚的落座的工夫,起先已经坐在这张桌子上喝酒的那几个泥腿子,便是很厌恶朱达昌的拿着酒碗移开了。
看着朱达昌还在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处,酒肆老板便像往常一样很是自然的、拿了三两残酒一小碟蚕豆的、放到了朱达昌的面前。
“嗨,掌柜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的酒钱你是本店本小利薄概不欠账,可事情一到他牛小贱这里,怎么就变得这么上赶着呢?你这究竟是那个意思?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吗?”
说出这句话来的泥腿子,语气和腔调都很难听,搞得酒肆的老板和朱达昌的心里都很不好受。
可就在酒肆老板想要跟那个泥腿子解释点什么的时候,朱达昌突然终于是说话了,只见朱达昌使劲儿的清了一下嗓子眼儿说:“掌柜的,给我拿笔墨纸砚来小用一下。”
“好嘞。”
经朱达昌这么一搭腔,酒肆老板也正好是就坡下驴,也就是不一会儿的工夫,很是简陋的笔墨纸砚已经放到了朱达昌的桌子上。
“老板,这段时间我朱达昌欠店里八钱银子,一会儿我会全部还上,谢了兄弟。”
和酒肆老板说着这样的话的工夫,此时的朱达昌,已经在一张白纸上写了歪歪扭扭的五个字。
“郭、家、牛、肉、铺?朱大掌柜,酒啊豆啊的,都是小店送给您的,鄙人只希望您朱大掌柜可以尽快的把牛肉摊子给支棱起来。”
“明天,不不不,明天太急了,后天,后天我的牛肉摊子一定会支棱起来,谢掌柜的送达昌这么多顿的酒喝。”
朱达昌的话刚刚说完,就招来了整个酒肆的泥腿子们的奚落和讽刺,这些人以前都是得过朱达昌好处的人,可是他们现在说出来的一些针对朱达昌的话,却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哎,歇够了,取银子去了,掌柜的,酒啊豆啊的还给我留着,我去去就来。”
留下这么一句话的朱达昌,便是信步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