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澜跟着宝庆公主,刚刚回到了自己的宫中,外面就有如意慌张前来禀报道,“公主殿下,陛下来了!”
宝庆完全按照皇家礼数,将悄悄而来的朱棣领进了正殿之上,她即使知道朱棣是因私事而来,对宝庆来说,礼节上绝不可怠慢!
“妹子不必拘谨,那个小百户…他,来了吗?”朱棣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道。
“张澜已经等候多时!”宝庆点点头,将朱棣迎上了正座之上,或者说一场对弈开始了!
张澜看到永乐大帝朱棣,愣了一下,一旁的宝庆公主轻咳了一声,张澜这才反应了过来。
虽然张澜心中纵有千万个不愿,但是他见到朱棣还是要行大礼。
“跪天跪地跪父母,不畏皇权尽折腰”,这或许是现代人的思维方式。
不过……在这个时代,能够见到皇帝陛下都不是一般人,更别说叩拜在皇帝面前,那是多么大的荣光!
张澜虽然是这么想,但君臣礼仪之中、条件反射之下的他,还是“噗通”一声,纳头就拜。
对于这个孩童的唐突,朱棣忍住了心中的不解,既然妹子极力推荐自己的“家奴”,那就让朕瞧瞧这众人口中的“神童”,究竟有多神!
“不必多礼,张百户,平身。”虽然朱棣心生疑虑,还是让张澜起来。
张澜知道规矩,不能和皇帝老儿对视,他只得低下头尽可能的眼球上翻,想看一看这传说中的永乐大帝,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然而……让张澜失望了。
如果不是这身龙袍,还有那豪横的气势,眼前的永乐大帝和公园下棋、跑步、锻炼,甚至是拿着保温杯泡枸杞的中年大叔没有任何区别,简直就是一毛一样。
“听宝庆说你不一般,那给俺…给朕说说你有什么不同?”朱棣决定问上一问,看看再做决定。
因为张澜实在是太小了,除了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几乎看不出其他。
“皇……皇帝…陛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张澜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做了一个深呼吸,他立刻恢复了常态。
“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定居京城,而不喜欢在金陵……”朱棣站了起来,走在了正殿的门口,看着窗外的飘雪,虽然雪不大,还是断断续续在将地面变成了淡淡的白色。
“这个,陛下自有陛下的想法,臣…不敢妄言。”张澜低头思索了一下,说道。
“哦……”朱棣有一些愣住了,张澜说话的口气,就像身旁的谢缙和胡濙说话一般,拿捏的分寸十足。
“外人误以为我适应不了南方的天气,你可知道南荒岛和济州府都适合朕的腿寒,朕选择京城,就是让那些靖难老臣不能忘记,朕是怎么带着他们起兵的……”
朱棣看着张澜,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像倾诉一般、又像是自言自语,或者说为自己的抉择在解释什么。
之前的历史上主要说,朱棣不喜欢南方潮湿多变的天气,因为对他的身体不好,现在看来……这里面似乎就像朱棣说的,“不能忘本”才是关键,如果用“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来形容的话,貌似对不起双方交战无辜死伤的百姓。
史书上有记载:朱棣是打着“清君侧除奸佞”的口号,百姓无辜伤亡有数十万至多。
不说别的,因为朱允炆“逃逸”之事,朱棣就下令杀光后宫,据说有3000宫女惨遭屠戮,有没有那么多,姑且不说,可见朱棣对自己侄子朱允炆忌惮至深啊!
张澜摇了摇头,双眼慢慢地清明起来,他知道再被历史赞扬的明君,哪个手里没有一些冤魂,毕竟“人无完人”,要想做稳自己的龙椅,“杀”与“被杀”在所难免。
“…………
所以,朕特许你秘密调查纪纲,另外他们在关键时刻可为你调遣。”朱棣说着,指了指旁边的隐卫统领。
隐卫统领是个大胡子,长的五大三粗、孔武有力。
“末将高升,愿听调遣!”大胡子到不含糊,行者礼说道。
“高统领言重了,都是为陛下尽忠、为国锄奸,我等练手、此事成矣。”张澜回着礼,谦恭的说道。
“哦!”仅凭这两句话,朱棣不由自主多看了张澜两眼。
“皇兄有所不知,张澜时常被京城府尹张贯教诲,另外谢缙大学士对张澜多有提点,张澜还特别喜欢看书,所以……”一旁的宝庆公主看出了朱棣的疑虑,立刻说道。
“原来如此,孺子可教也。”朱棣抚了抚胡须,转过身看着张澜,“你刚才说……此事可成。”
“是,陛下。”张澜上前一步行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如果指挥使大人被人诬告,他是清白之身,小人愿承担一切后果。
如果他真的有大不敬之嫌,小人一定找到证据,杀的他心服口服!”
张澜人不大,说的话斩钉截铁,在朱棣眼里极为有担当。
“你今年多大了?”朱棣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的问道。
“回禀陛下,小人今年八岁。”张澜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即可明白了起来。
此时是永乐十年(公元1412年),皇太孙朱瞻基已经十四岁了,如果有张澜这样的“神童”伴随左右,那么对自己孙子的支撑将会是如虎添翼。
朱棣抬起头,感叹了一下,“看来……道衍看走了眼,这个张澜是天狼星下凡,对我大明基业将是无往不利,是个良将啊!”
一旁角落的大黑眼中金光一闪,张澜转瞬间就明白了朱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