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做完这一切,陈顺利才扛着兀自挣扎的颜小玲,大步流星朝镇北走去,身后则跟着黄平安。
俩人对刚才的默契配合并没感到什么特别,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在经过武装部的红色铁门时,走在后面的黄平安一顿,他瞟了瞟一片狼籍的大门和院子,心中闪过一丝后怕和庆幸。
如果不是他眼尖发现了河滩的丧尸,他和陈顺利两人的下场,只怕比吴天华他们好不到哪里去吧。
在黄平安的推测中,吴天华他们应该是死了,变成丧尸了。
因为出门前,他和陈顺利都听到了那一声格外亢奋的丧尸嘶吼,那是一种仿若野兽的饥渴得到满足的亢奋咆哮。
黄平安对着空空如也的院子稍一注目,嘴角浮起丝阴笑,随即跟上了陈顺利。
而他的身影一消失,就见院中窄巷的黑暗处,闪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它那有些歪斜扭曲的小眼冒出两道诡异无比的红光,随即无声无息地朝他们跟了上去。
它有些蹒跚地走着,右小腿上有一道极为狰狞的巨口,巨口黑血流淌间隐约可见一截儿森白的白骨。
而它身后则跟着三只丧尸,个个目露点点红光,只是没有它显眼罢了。
——
斜眼丧尸有些迷惑,它弄不清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干。
它只知道,在吞吃了什么东西以后,自己似乎有了某种变化。
这种奇异的感觉自己好像什么时候曾经拥有过,好遥远,好遥远......
遥远到根本记不清,只依稀能分辨出——像一场梦。
梦?
那又是什么?
......
刚才,在走出这条细窄的巷子时,它似乎又感受到了这个“梦”。
感觉好近好近,近到伸手可触,近到触手可及。
它停在巷子中间,用有些模糊的视线搜寻着。
那个“梦”是如此魂牵梦绕。
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它,只要吃了这个“梦”,自己就能更清醒、更聪明一些。
蓦地,它那已经变形的鼻中忽然嗅出一丝味道。
这是“梦”的味道!
斜眼丧尸马上又亢奋起来,它随手一挥便将挡在面前的丧尸扫得满地乱滚,它恼怒地咆哮着,似乎在说——
你们挡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我滚去追食物!
丧尸群似乎受到了惊吓和压制,纷纷潮水般退出院子,随即朝屋后奔去。
斜眼丧尸稍稍平静,它努力地嗅着空气中那丝味道,直到终于发现味道的源头——一块墙砖!
它舔舔嘴角,脸上忽然泛起一丝颇具人性化的表情,那表情是——渴望。
不错,这丝味道就是这块石头上发出来的,特别吸引自己。
它紧紧地贴在围墙上,鼻尖几乎碰到了那块墙砖。
味道越来越浓,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渴望了,它伸出舌头舔了舔这块砖,几滴已经干枯的血液被它舔进口中。
对,对,对!
就是这股味道,就是这个“梦”!
甚至比刚才吞过的东西还要令它沉醉、沉迷。
下一刻,斜眼丧尸用手将那块微微凸起墙砖,生生地掰断了。
它将砖头直接塞进了嘴里,无比陶醉地咀嚼着,品味着......
许久过后,它欣喜地发现,自己的念头似乎更清晰了,视线也由原来的一片灰暗变成了一片血红!
它——变了。
——
马德彪并没有和吴天华一行人踏上去鸡公山的小路,而是在看到丧尸群后绕了个圈子,径直又朝镇子上摸去。
他猜得没错,镇上的丧尸群确实尾随众人一路跟了上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其实是斜眼丧尸无意间一力促成的。
此时,夜已过半,股股山风带来了清冷凉意。
马德彪心里有些着急。
虽然颜小玲和他非亲非故,甚至就连坐车的钱都没给。
可在几次经历遇险后,他对颜小玲已经生出一种类似“妹妹”的奇怪感情。
或许是她的单纯和礼貌;或许是她的改变和坚强。
都让马德彪生出一股想保护她的冲动。
这不同于对老婆的怦然心动,而是源自一种“怜惜”。
是的,怜惜。
马德彪只能这样告诉自己。
十分钟后,马德彪摸回了武装部大院旁边的巷子。
他轻轻地蹲在墙角静静听了听,四周很安静。
悄悄地一探头后,马德彪几个箭步便越过主街道,径直朝修车店的卷闸门钻去。
突然,他眼角一跳,地上似乎有根黑乎乎的东西,乍看之下有些熟悉。
警惕地四处打探下后,他蹲下身悄悄朝那东西挪去,等手一挨上那东西时,马德彪便心中一跳。
要糟,这是颜小玲的撬棍!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他还是一阵心慌。
马德彪拿起铁撬细细地打量下,只见撬头弯部的血迹已被拭干净,其他地方也没有任何血迹。
想不到自己居然猜中了,丧尸夜袭就算不是人为控制的,也绝对和人脱不了干系。
证据很明显:
如果颜小玲是被丧尸袭击的,地点不会是在修车店门口。
第二,铁撬不会如此干净,就算她无力反抗,可起码不会坐以待毙,乱挥乱舞时也会沾上几滴丧尸的黑血。
四周的地上没有血迹。
要知道,丧尸可不懂“广积粮”这套,铁定是就地野餐大吃一顿。
......
想到这儿,马德